“二殿下,沒關係的。”沈稚枝雙手託著下巴,眼梢彎起,衝他笑得歡快,“就算這世間無數人誤解你,我相信,三殿下和我,還有蕭翎都不會誤解你的。”
“既然活菩薩難當,不如皇兄還是做回那個活閻王吧?”褚圖薄唇輕勾,至懷中掏出梅花毒遞去,“一百兩一瓶,童叟無欺,保準讓那些人服服帖帖,俯首稱臣。”
沈稚枝額角掛上問號,不及褚圖言畢,便迅速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毒罐。
眼見手中一空,褚圖驀然抬眸,卻見沈稚枝早已拿著毒罐一撒腿跑得遠遠的,還朝他得意晃了晃,“三殿下,此物臣女替你扔了哦。”
說著,腳下生風,轉眼便不見了蹤跡。
褚圖凝著其遠去的身影,並未追上,反而端坐於木凳上,撐住下頜。
遂,懶散揚眉看向褚仇赤,“皇兄向來不會為他人的眼光煩憂,說吧,你憂心的可是那張嘉禮?”
褚仇赤墨眸稍抬,如夜般深邃直凝褚圖,“你想說什麼?”
“父皇之人,你我皆知,他並非表面傳聞那般任人愚弄。”
褚圖勾唇,妖冶的桃花眼輕佻,笑容中藏著更加意味深長的東西,“此次賑災,若那張嘉禮威脅到了你的地位,他定會暗中下手,替你剷平其禍害。”
褚仇赤眼底閃過一道狹光,將唇線抿至直線。
迎上他如墨的眸子,褚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陡然覆上了點點笑意,痞氣至極,
“皇兄,這張嘉禮素有清風明月之名,門無雜賓。朝廷上下,彈劾他的奸臣不計其數,換做他人,這般的高嶺之花,要麼被摘下任其枯萎,要麼被強行拽下泥潭,讓其染上髒汙。”
“可在這濫官汙吏的朝野之中,他竟未受到絲毫影響。”褚圖言到此處,將下頜的手擱置下,懶散往後靠去,“依本王看,他本就在這泥潭之中,而身後,定有護他周全的勢力。”
褚仇赤下意識側頭看他,黑眸掠過些許涼意,“你調查過他了?”
“這倒沒有。”
褚圖桃花眼半闔,眼尾上揚,笑得痞氣,“皇兄近日對那些愚民那般上心,坊間可皆在傳,說皇兄性子大變,為百姓們做盡好事。”
褚圖調侃的言語讓褚仇赤有些不滿,他掀起眼簾望去,語氣不悅,“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想坐上儲君之位的人是皇兄,本王可沒興趣去尋那張嘉禮的底。”褚圖懶散打了個呵欠,再度抬眸,眼中盡是笑意,“只怕,此人的背後深不見底,或許與父皇,也有所瓜葛。”
褚仇赤自然明瞭,畢竟那日在朝堂之中,若非他那父皇提及張嘉禮,群臣怕是不會將其事拱手推給張嘉禮。
可父皇這人,最喜坐於高臺看群臣爭鋒相對的戲碼,對待身為皇子的他們,也是抱以此心態。
就算張嘉禮深受父皇賞識也不過是個臣子,父皇又如何能夠容忍一個臣子的威望比他的皇子還要高?又何必要將那張嘉禮推至這爭儲君之位的戲碼中?
褚仇赤眸中的冷意驟然升起,凝聚在眼中,似要將一切凍結。
褚圖淡然勾唇,從椅背上挪開,站起身來,“皇兄若是不解,不如尋人一探究竟啊?此人的身份,怕是會讓人大開眼界呢。”
“......”
褚仇赤抿唇,鳳眼掠過少女方才所坐之位,眼底閃過掙扎之意。
“查。”褚仇赤挪開眼,聲音平淡如煙,“只是,無論查出何物,都莫讓她知曉此事。”
“......”褚圖聞言,身形微愣,“為何?”
褚仇赤默了半晌,才輕言道:
“她說過,他是好人。”
她提到那張嘉禮時,總說他兩袖清風,眸中滿是崇拜之意,定是對其信任到了極點。
無論那張嘉禮為人如何,他都不願她受到打擊。
褚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壓下眉眼,桃花眼底掠過黯然。
須臾,故作掩飾端起桌案上的杯盅,放置唇邊:“嘖,皇兄為了個女子竟成這般模樣,皇弟倒是未能想到。”
褚仇赤掃他一眼,輕挑下眉,“呵,你以為本殿下不知你對她也心懷愛慕之情麼?”
褚圖圖聞言,飲入嘴中的茶湯盡數噴出。
“咳咳咳咳。”
褚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雙頰也不知是因何而染上緋紅,抬首迎上褚仇赤那嫌棄的眸光,辯駁道:“你,你,你亂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空口無憑,本王怎麼可能喜歡她?你不要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