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瞬息肅靜,眾人皆仰頭望去,便見狄文曜站在三樓欄杆處,掀開輕薄紗簾,不悅皺眉。
沈稚枝明顯感覺到身後男子欲要鬆手的臂腕一緊,重新桎梏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早不出聲,晚不出聲,偏偏這個時候出來阻止,這狄文曜跟她八字不合吧?
沈稚枝叫苦不迭,卻沒其他辦法,只能仰首凝向狄文曜。
狄文曜低眸瞥了眼下方僵持的局面,眉目中盡是不悅。
他這聽聞樓向來以錢財交換情報,哪有人敢這般放肆明面爭奪?若非這女子對張嘉禮意義非凡,他定要將這放肆狂徒抓住碎屍萬段。
狄文曜瞥了眼站於他身側的張嘉禮,壓下心中怒意,好聲勸道:“這位兄臺,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衝動?在聽聞樓動武,可不是明智之舉。”
黑貓男子見其竟會與他這般沉穩交談,微顫的手終不再抖,他低眸瞥了眼沈稚枝,眸中掠過探究之色。
狄文曜見其久不搭話,不耐蹙眉:“你這狂徒不要不識好歹,信不信——!喂!別摔那個!那是琉璃珍珠,南里月星城內僅此一顆,彌足珍貴的。”
怎料,胸腔那股怒意還未來得及釋放出來,眾人便見狄文曜轉眸往身側那道模糊身影看去,語氣都軟了許多。
張嘉禮骨節分明的兩指拈著那顆琉璃珍珠,見狄文曜欲要伸手來奪,手腕一翻,即刻收回。
狄文曜撲了個空,抬眼看向張嘉禮,神情悲拗到極致,“哎呦,祖宗,你把那珍珠放下行不行?這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保準你那心尖人毫髮無傷。”
“跟他,好好說。”
張嘉禮薄唇輕啟,狹長眼眸瞥向躁亂的底下,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生平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狄文曜不悅撇嘴,嘀咕,“什麼啊,這人來我聽聞樓撒野放肆,我還要跟他好好說?我能留他個全屍就不錯了!”
張嘉禮掃他一眼,揚長手臂搭至欄杆上。
他指節乾淨修長,修剪整齊,那顆琉璃珍珠就這麼被他捏在手中,似隨時都能從三樓墜下。
狄文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生怕自己的珍珠不保,忙點頭哈腰道:“行行行,我哄他行了吧?我把他當爹哄著行嗎?”
言罷,忙不迭半掀開紗簾,目光重新朝底下那黑貓男子看去,努力壓下心中怒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
“這位兄臺,你到底有何所求?只要你放開這位姑娘,萬事好商量。”
沈稚枝抬頭,凝視著紗簾後那道隱約可見的身影,繼而將目光落在那垂在外面的手臂上。
那手臂秀窄修長,固然十分好看,但卻讓人覺得那隻手,定然是冰冷的。
沈稚枝皺起眉頭,心中湧起疑惑之情,狄文曜之所以會出聲救她,莫非是因為他的緣故?
可他分明知道自己是為了他門派的情報而來,為何還......
腦袋的思緒如團亂麻將她捆得近乎快要窒息,她只得先甩去這些疑問,收回目光觀察現下的情況。
黑貓男子抬眸,看向倚靠欄杆旁的狄文曜,片刻後沉聲道:“我要七星會的情報,只要你們把情報給我,我立刻放了她。”
狄文曜愣了愣,瞥了眼張嘉禮,見其未有言語,只得揚笑衝黑貓男子勸說:
“嘿嘿,這位兄臺,實不相瞞,這七星會情報不過爾爾,我手中尚有諸多江湖情報秘聞,如若——”
“休要與我耍花招!”黑貓男子面色一沉,手中匕首又向沈稚枝的頸部貼近了幾分,眼中滿是冷厲,“我只要七星會的情報!”
沈朝慌了神,又生怕自己擅自出手會害了自家三妹,只得耐下性子站在原地,尋找時機。
同時不由得將眸光看向薄紗後那道身影。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定不會讓枝枝受絲毫傷害。
沈稚枝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涼意,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微死狀態了。
好了,來一趟聽聞樓,情報沒拿到就算了,還莫名其妙被劫持,為了賺點破錢,她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
狄文曜見黑貓男子情緒這般激動,也不敢再隨意敷衍。
他劍眉緊蹙,緩聲道:“這位兄臺,你先別激動,這聽聞樓向來以拍賣索取情報,七星會今日這份情報已被拍走,確實不能輕易給你。”
黑貓男子神色一愣,握著匕首的手再次因激動顫抖起來,“我只要七星會情報,如若不然,那我便跟她一起死。”
“誒——!兄臺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