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褚圖稍顯失落。
他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目的不過是試探自己在她心中有無絲毫分量。
然而,觀她回應之態,似乎她從未將自己當成他的良人納入考慮範圍之內。
這種認知,讓他的心仿若墜入了冰窖,寒意陣陣襲來,卻又無法言說。
“……”似感知到了旁側之人的不對勁,沈稚枝輕輕抬眼。
便見褚圖抬眸望向那皎潔的明月,月色下的他,面容顯得有些落寞。
沈稚枝一頭霧水,伸手拽拽他的袖袍,滿是疑惑之色,“怎麼了?三殿下?”
褚圖收回視線,微紅的眸子裹挾著令人難以辨別的情緒,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那麼,你心中的良人呢?可是二皇兄?”
聞言,沈稚枝愣了神,分明想出聲解釋,卻生生哽在喉間。
瞧著沈稚枝這反應,褚圖心中已有答案。
他深知感情之事不可強求,但這結果仍讓他的內心泛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苦澀。
自幼起,他從未妒忌過任何人,可此時此刻,他卻無比嫉妒皇兄,嫉妒的快要瘋掉了。
而這頭,尚在卡殼的沈稚枝良久才憋出一句,“哎呀,什,什麼啊,臣女的良人可不在這裡。”
言罷,轉身便走。
行至巷間之時,一道人影猛地撞了上來,沈稚枝猝不及防被撞得後退幾步。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驚得花容失色,忙往後退去,待穩住身形,定睛看去後才發現來人是蕭航。
只見他面色蒼白如紙,往日的瀟灑不羈不見蹤影,身上幾道深深的傷口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蕭大哥?!”
沈稚枝滿臉驚愕,她匆忙上前幾步,雙手緊緊抓住蕭航的胳膊,試圖讓他站穩身子。
“蕭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蕭航虛弱抬手,想要擦拭嘴角血跡,卻只是徒勞地留下抹殷紅。
他眸中噙著悲拗之色,似方才遭遇了極大的悲痛之意,
“是七星會,七星會,你快走,別管我,今日他們是衝我來的,未殺了我,他們不會罷休的。”
聽聞 ‘七星會’之名,沈稚枝心中頓驚,猛地抬眼,“難不成又是因你上次所拍下的情報麼?”
這情報已然拍下許久,想不到他們還是如此鍥而不捨,分明上次已然放棄追逐,怎的如今又來下此殺手?
蕭航渾身顫抖,也不知是因傷痛還是虛弱,他咬著牙,“七星會的那份情報無字,近日我苦心鑽研,方知須以水浸潤,方能使其顯現字跡。情報既已洩露,他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我。”
沈稚枝愣了神,正要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黑暗中幾道寒光閃過,數枚暗器如雨點般朝他們射來。
蕭航見狀,瞳孔猛地一縮,用盡全身力氣將沈稚枝往旁側一拽。
“嗯呃!”
暗器擦著蕭航的身體飛過,其中一枚深深地嵌入他的肩胛,他悶哼一聲,卻硬是咬牙忍住了。
沈稚枝驚愕呼道:“蕭大哥!你沒事吧?!”
見此情況不妙,褚圖飛奔而至,桃花眼下殺意蔓延而起。
他冷凝著巷子內,語氣裹著寒意,“呵,只會躲在暗處暗器傷人麼?有本事出來!”
黑暗中,幾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身著統一白袍,衣襟上繡著星宿圖騰,面戴純白半遮面具,冷冷立於屋簷之上。
周圍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隱隱有殺意瀰漫。
“七星會的情報,這蕭航既有拍下的勇氣,便要有赴死之心。”
血之站至屋簷之上,執劍上前半步,聲音低沉冰冷,彷彿從九幽地獄傳來。
言罷,面具下那雙眼冷冰冰轉向沈稚枝,瞳孔稍縮,思慮半晌才繼續道:“這是七星會與他的事,無關之人便快些離去,避免誤傷。”
少主如今這般在意這女子,若真動起手來,只怕會傷及她,到時他也不好向少主交代啊。
褚圖冷笑,將沈稚枝護在身後,拔劍出鞘,劍身寒光凜冽,“嘖,本王倒是許久未用過毒了,怎麼?你們七星會想先嚐嘗麼?”
聞見褚圖此言,血之眸中滿是不屑之色,眼神愈發冰冷,透著一股狠厲,
“七星會從不傷無辜之人,但你若執意要護著他,休怪我們不客氣。”
蕭航強撐著身體,靠著牆壁緩緩站起,雙眸中透著決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