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清冷月夜,一少年佇立於屋簷之上,其音若戛玉敲冰,鳳鳴鶴唳,可語氣卻是不帶任何溫度。
風首領捂著方才被那女子揮錘所砸的足尖,嗓音嘶啞飽含怨氣,“今夜二殿下並無帶暗衛,本能成功,奈何……”
說到這,風首領便懊惱不已,“奈何,來了一女子救下了二殿下。”
“女子?”少年聲音明顯不悅。
“那女子實在狡猾!”風首領通身一顫,倏地跪下,“三殿下恕罪!待屬下找到那名女子,定將她碎屍萬段!”
“……”沉默半晌,才道,“那女子姓甚名誰?”
風首領略一沉思,道:“她說,她是叫什麼郝美美……”
褚圖陷入了沉思,這名字怎麼跟他府邸的大黑豬一模一樣?
“圖哥哥~”
嬌俏的呼喚瞬間將褚圖的思緒召了回去,他垂眸看了眼屋簷下嬌俏的可人,眼中蒙上溫潤,衝風首領擺了擺手。
“罷了,你下去吧。”
風首領抱拳行禮,足尖輕點,兩三下起落隱於月色。
翌日。
懷揣著救贖大業的夢想,沈稚枝大清早就風風火火的闖進褚仇赤的庭院。
“二殿下!二殿下!”
這喊叫聲震天動地,驚得褚仇赤執著毛筆的手一抖,墨汁順勢滴落,在宣紙上緩緩暈開。
木門即將被推開的霎那,閃著寒芒的利箭自窗欞外射來,疾如雷電。
“......”
褚仇赤眼瞳驟然緊縮,不加以思索,伸手抓起木案上的硯臺往利箭方向甩去。
在木門徹底敞開的瞬間,硯臺同箭矢相撞,兩物同時落地!
沈稚枝剛推開門就感覺眼前有什麼閃掠而過,緊接著重物落地的響聲嚇得她慌忙後退一步。
“沈稚枝!你找死嗎?!”褚仇赤站起身,冷厲的視線直逼而來。
“?”
沈稚枝被這莫名其妙的怒吼襲的愣了神。
她驚愕的掃了眼地上破碎的硯臺和利箭,後知後覺間終於想起了原文對褚仇赤府內的描述。
褚仇赤的庭院會安插些暗衛,但凡沒有經過他同意闖進書房的都統一處死。
她倒吸一口冷氣,視線重新落到那碎裂的硯臺上。
所以,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剛剛她差點就中箭而亡了?
暗處蹲守的侍衛冷汗直冒,個個捏緊手中的弓箭,滿眼不可置信。
主子心儀的不是丞相府嫡出的小姐嗎?這個庶女的存在感似乎一直很低啊。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區區庶女竟能讓主子在意到不惜摔碎沈家嫡女送出的硯臺救她?
“......”
褚仇赤見跟前之人咬著唇沉默不語,眉頭也不由自主鎖起。
周遭的空氣凝固,他凝視著她那被嚇的蒼白的臉龐,怒意隨之消散,換上些許愧疚。
他剛剛是不是喊得太大聲了點,把她嚇到了?
“二殿下,是你救了我?”
未等他作解釋,疑問自耳邊響起。
褚仇赤錯愕的抬起頭,與她驚喜的面容打了個照面。
他本想點頭應‘是’,可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轉了個彎。
“沒有,本殿下只是不喜旁人不敲門進來。”
話音剛落,他便後悔了,他為什麼要解釋,為什麼要這麼急於否認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啊。
“可是二殿下,你耳根紅了。”沈稚枝笑得兩眼彎彎。
她越發察覺這褚仇赤拋開愛囚禁人的變態行徑來看,還是怪可愛的。
隱匿於暗處的侍衛悄悄的睨了眼主子的耳根,果真是泛著紅暈。
嗯?被沈三小姐說完之後好像更紅了。
“......”褚仇赤恨恨咬牙,指著門口:“滾出去敲門再進來!”
“誒!好嘞!”
沈稚枝轉身退出去慢慢關上門,隨後輕叩兩下,夾著嗓子親暱的唱道:
“二殿下乖乖,把門開開,枝枝回來啦~”
“噗咳咳咳!”
褚仇赤一口茶未嚥下去,被她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嗆到。
雙頰倏然掠過一抹潮紅,略帶尷尬的將暈染髒的宣紙掀開,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這女人——!
以前她也是這樣的嗎?
平復下來後,才一本正經的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