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十七歲就被舉茂才,後來還與忽必烈手下的重臣廉希憲交好。只不過,五年後他父母同年病逝,他就辭官回鄉守孝,守孝期滿後他無心仕途,一心向道,就一直在中原遊歷,遍訪名山大川訪仙。
不過當時兩人都喝的暈暈乎乎,範公輔也沒當真,正當這個三瘋子又在吹牛。兩個月前範公輔遇見張三丰時,當時的道士雖然依然穿著這身破道袍,但袍子還是很乾淨的,人也乾乾淨淨的。兩人在一家小酒館相遇,當時店內人多,兩人都是獨自一人,就在一起拼桌。
酒桌之上,範公輔發現對方對儒釋道三家學問皆有很深的造詣,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就一同遊歷洛京。等到兩人身上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最終就跑到了西市擺攤。範公輔也逐漸發現張三丰的瘋瘋癲癲的另一面,比如明明今年他已經五十五歲,而範公輔只有二十七歲,張三丰卻一直稱呼範公輔為光遠兄。
此時這位已經五十有五,但卻顯得只有三十多歲的邋遢道人盯著範公輔,“怎樣,光遠兄,我給你卜的那卦很準吧,你剛才已經想著要去遼東去碰一碰運氣了吧!”
範公輔又被張三丰說中心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卻依然嘴硬的說道:“想又如何,咱倆又沒盤纏,難道一路乞討過去?”
張三丰哈哈一笑,也不說話,轉身示意範公輔跟他走,範公輔喊他先回去收攤,張三丰也好似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走遠,沒辦法,範公輔也只好跟了上去。
張三丰帶著範公輔走了近兩炷香的時間,來到了一處宅院門外,到了門口張三丰徑直往裡走,範公輔想攔也攔不住。範公輔只得留在門外,想著等到張三丰被人打了扔出來,自己還能帶他離開,省的兩人一同被打成死狗扔到大街上。
可僅僅過了一刻鐘後,張三丰就揹著個小包袱從宅院內走了出來,範公輔立刻迎了上去,“怎麼?你沒捱打?”
“我為什麼要捱打?”說著,張三丰將身上的小包裹扔給範公輔,範公輔急忙接過,入手沉重,還有這銅錢撞擊的聲音。
範公輔急忙問道:“這是?”
“錢啊!”張三丰看著不解的範公輔,也不再逗他,解釋道:“三個月前,我初到洛京,碰見這件院子的主人張貼告示為他女兒尋醫,恰好我這些年遊歷中原,也學了些醫術,就給開了個方子。用藥之後,果然見好,這家主人當時非要給我紋銀百兩作為酬謝,我沒要,如今我缺錢,找他要個二十兩銀子,他焉能不給!”
範公輔還是有些不信,“照你所說,那為何無人出來送你?”
張三丰聽著範公輔刨根問底,翻了個白眼,“自然是我不讓他們送,我在他們眼裡可不是邋邋遢遢的三瘋子,而是活神仙,我說的話他們誰敢不聽。”
範公輔這才放下心來,也算明白自己遇見張三丰時為何他不是一副邋遢模樣,想來是剛治好了這家小姐的病,剛從這家人院子裡出來不久。
張三丰接著說道:“這裡面有五千錢和十五兩碎銀子,咱倆一會拿銀子去西市買兩頭毛驢,再買點乾糧,這些錢,夠咱倆到遼東了。”
範公輔拿著包袱緊跟在張三丰後面問道:“那你為何不多要點,咱倆也能買兩匹馬去,再說這點錢只夠到遼東,到了遼東之後咱倆咋辦?”
張三丰又是一陣白眼,“光遠兄,你忘了,持而盈之,不如其已!再說,我都說了為你卜了一卦,利在東北,上上大吉!還擔心到了遼東沒飯吃!”
說完就蹦蹦跳跳的向著西市趕去,口中還喊著:“利在東北,上上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