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茂,別以為你手裡那點東西就能鉗制住我,你再敢跟我耍小聰明,我就先宰了你,然後向王上進言興兵北上,這幾年朝堂上想對你們用兵的文臣武將不在少數,是我在壓制著這些聲音。而且你們遼陽王在草原的日子也不好過吧,若是我燕國對遼陽王用兵,你猜你們的大汗會不會出兵幫你們。”
金大茂面色一變,隨後再次變臉,又是恢復了先前的諂媚笑容:“秦大人,您的吩咐小人記得了,以後絕不會再給大人添麻煩,但憑大人差遣,如今那燕行雲被立為了世子,想要鬥倒沈老丞相再把二殿下扶上王位,大人也少不了需要我們的助力,還望大人以大局為重啊!”
秦弛冷哼一聲,坐直了身子說道:“滾!”金大茂起身告辭,走出了兩步又停住回身問道:“大人,小人斗膽再問一句,那第二波刺客不是大人所派,難道是秦夫人她……”
秦弛閉目養神,一旁的管家走上前來說道:“金先生,請!”金大茂見此情形,也不再糾纏,轉身離去。
秦弛等金大茂離開後,站起身看著坐榻和地板上金大茂灑落的血跡,厭惡的對管家吩咐道:“收拾乾淨。”隨後臉色難看的走出書房。
第二日,丞相府中,沈熙之帶著沈府一眾人送已經甦醒的燕行雲出府回宮,在燕行雲上車前,沈熙之對燕行雲說道:“殿下,昨晚王上已令中書行文洛京,請天子詔書立殿下為世子,請殿下安心養傷。”
燕行雲聽到老相如此說,悚然一驚,懵然看著老相。沈熙之平靜以對,眼神坦蕩。燕行雲愣了片刻,忽然一笑,對老相說道:“多謝老相,老相用心良苦,行雲走了。”隨後轉身登車,在一眾甲士護衛下返回宮城。
送走燕行雲後,沈熙之在孫兒沈宗道的陪同下回到書房,等到了書房,沈宗道再也沉不住氣,略帶些氣急的對沈熙之說道:“祖父,你到底是何想法,今晨我聽到訊息就一直想問,你既已答應殿下助他去遼西,為何又在王上那逼迫王上立世子,如此出爾反爾到底為何?”
沈宗道自蒙童時就跟在祖父身邊,沈家其餘男丁大多不成氣候,這些年沈熙之對這個孫兒寄予厚望,自沈宗道入仕以來,沈熙之在家中待人處事也都帶著這個孫兒。此時沈熙之看著這個一直帶在身邊教導的孫兒氣急的樣子,撫著花白的鬍鬚笑而不語。
沈宗道見祖父不搭話,就接著說到:“若是祖父不想殿下去遼西冒險,昨日為何不明說,出爾反爾,豈是君子之道?”
沈熙之看孫兒連君子之道都搬出來了,不禁哈哈大笑,這一笑將沈宗道笑的更加茫然,不知祖父在想什麼。沈熙之笑著說道:“先王當時對著年僅一歲多的行雲殿下說‘吾孫天資聰慧’時我還不覺得怎樣,這兩日我從發現,先王的眼光確實很準,就在剛才,殿下只需片刻就明白了我所為為何,而你從早晨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看來殿下才思,比你這探花郎要強多了。”說完就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書開始讀書。
沈宗道被祖父如此一說,冷靜下來,開始細細思量,站在原地沉吟許久,才抬起頭看著祖父緩緩說道:“我大概明白祖父所為了。”
沈熙之繼續看書,笑著說道:“哦?說來聽聽。”
沈宗道在書房中緩緩踱著步,“此次行刺,無論是不是秦弛所為,有沒有證據證明秦弛所為,所有人都會將懷疑的目光集中到秦弛和後宮的秦夫人身上。如若此時,殿下再自請去遼西,那所有人都會認為殿下被刺殺嚇破了膽,要逃離燕京,而秦弛和後宮的秦夫人為了避嫌肯定會極力反對,王上也不會同意,若是同意了幾乎就是在明告天下,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長子,以至於要將其流放遼西,而祖父若是在這種情形下極力促成此事,秦弛更會覺得其中有陰謀,更會極力反對。”
沈熙之聽完後放下手中的書,看著自己的孫兒問道:“還有嗎?”
“現在殿下被立為世子,再請去遼西,雖然在別人看來也有懼怕秦弛的意思,秦弛也可能會懷疑殿下想要去遼西培植自己在軍中的力量,但他都別無選擇,因為殿下以世子身份留在燕京,再加上祖父的支援,他想扶持二殿下繼承王位的希望就會越來越小,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會樂見殿下去遼西,這樣他使用手段的空間也就更大了。而且,如果殿下只以王長子的身份去遼西,哪怕掌握了一群精兵悍將,到時燕京突發意外,殿下帶兵返京難免會給人留下帶兵謀逆的印象,可若是有了世子身份,將來出了什麼意外,再帶兵回來,就更加名正言順了。”沈宗道說完,還是皺起眉頭問道:“可是祖父,王上就會同意嗎?他的嫡長子剛剛遇刺,才被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