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與韓熊二人走到臨近總督府大門的庭院內,四下無人,韓熊拉住張恪問道:“張老弟,你方才為什麼不把話說明白,讓姓範的那小子搶風頭?”
張恪無奈一笑,“你早晚在你這張臭嘴上栽跟頭,範先生是殿下請回來的參政,又是新科進士,你最好還是放尊重些!”
韓熊不以為意,“這老小子一副落魄窮酸樣,一來就要出風頭,我看還是你要小心些,畢竟這傢伙是要來和你爭食的,你小心被他踩下去!”
張恪知道韓熊是為他著想,想了想還是把話跟韓熊說明白了,免得他生事,“韓兄,我如今這個身份註定走不到檯面之上,能夠成為殿下的謀士,能夠護住我張氏一族,將來能為我張氏一族洗清冤屈,我就知足了。”
說著張恪用手指了指自己臉上被黥刻的那個“囚”字,“而且,就算將來沉冤昭雪,我也難以登臨廟堂,殿下的身邊肯定還需要許多將來能過站在廟堂之上的人,這個範公輔若是真的才學出眾,將來在燕國的廟堂登頂也不是不可能。此去高麗,勸服王謜極為重要,你千萬莫要生事,殿下讓你聽範先生調遣,你聽話就是!”
儘管聽到張恪如此說,韓熊依舊說道:“殿下真就放心讓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書生去幹這事,萬一到時候王謜一發火,這姓範的尿了,就不怕把事搞砸?”
張恪搖了搖頭,“殿下既然敢如此,便是信得過此人,我看其也不是常人,還是那句話,你好生辦差,莫要生事,此事結局了,你就能再進一步。”
話已至此,韓熊也只得點頭答應:“行,既然你如此說,我肯定把這位範爺伺候好了!”
說罷韓熊就邁步向府外走去,只是沒走兩步又被身後的張恪叫住,“韓兄,你此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鼓動王謜殺他的兄弟!”
聽聞此言,韓熊皺緊了眉頭問道:“為何,把他那些兄弟都宰了,豈不更保險?”
張恪走近兩步,低聲解釋道:“王謜和其父王昛雖有權力之爭,但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殺些大臣還說的過去,真到了兄弟相殘的地步,那就真的父子不相容了。而且殿下和一個殘害手足的人走的近,你讓燕京如何想!”
韓熊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幾步之後又轉身說道:“張恪,莫要灰心,殿下行事不拘於常俗,將來你未嘗不能站在廟堂之上!”
韓熊說罷不再停留,轉身出府。張恪立在原地,仰頭望向天空,今日是七月十九,月相虧凹,雖不圓滿,但也映照大地。張恪矗立良久,心中默唸:“也許吧!”
第二日一早,韓熊點了二百精銳護著範公輔,輕裝簡行向著高麗王京一路疾行。
遼陽距離高麗的王京足有一千餘里,韓熊和其餘的二百精銳都是熟練弓馬,此行也不著甲,若僅是他們,沿途換馬晝夜疾馳都可以。但範公輔是個文人,雖然出身江南大族,君子六藝,弓馬也是習得的,但終究比不了韓熊他們這些人。
但此行又十分緊急,遼陽接到急遞時,李宗義已經帶著使團從燕京啟程。範公輔他們必須儘快趕到高麗王京,趕在王謜聽到風聲之前見到他,如此才能佔據主動,馬術不熟練的範公輔就拖了後腿。
令韓熊沒想到的是,範公輔這個文弱書生倒是個對自己有狠心的,他在馬上撐不住之後,竟要求護衛們輪流將自己綁在身後,帶著他前行。
就這樣在馬背上顛簸了五日,在範公輔被扯淡顛散架之前,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王京城外的驛站。沒有急於進城,範公輔讓人先行去給王謜報個信,說是燕國世子特使明日求見高麗王,隨後就在驛所客房內昏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還在昏睡的範公輔被韓熊叫醒。醒來的範公輔只覺得全身痠痛,躺在床上難以起身,在韓熊幫忙活動了好半天筋骨之後才勉強起身。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吃飯之後,範公輔才打起了幾分精神,與韓熊等人一起進了高麗王京。
高麗王京,也名開城。王城之內,王謜早就在等候範公輔一行。王謜兩日前就已經得到了燕行雲派特使前來的訊息,雖然不知所謂何事,但在遼東戰事才結束不久之後,燕行雲就派特使前來,一定有要事商議。
將護衛們安排在王城外,範公輔只與韓熊一起進了王城。王宮內,王謜帶著他的岳父,如今已是高麗中書丞相的趙仁規一同迎接範公輔。
韓熊在遼陽是見過王謜和趙仁規的,所以他在見禮後向王謜引見的範公輔,“高麗王,這是範公輔範先生,是我家殿下府內的參政,也是今年的新科進士。”
在聽到範公輔是大虞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