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平靜中飛速流逝,隨著俺巴孩遵從博日格德的命令撤軍,遼西前線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雙方依舊以探馬遊騎相互試探,似乎一切都恢復到了齊格奇被殺前的局面,唯一不同的是往來雙方的商人更多了些。燕行雲的驍雲衛也在此平靜的歲月中迅速擴張,等到了祥嘉十五年臘月,韓熊不負燕行雲厚望,用了半年多的時間,竟真的拉出了一營的遊騎,燕行雲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升韓熊為都統,驍雲衛也終於滿編,下轄五個營六千人,王遠猷也藉著上次與興中軍一同攻克豪州之功,升任驍雲衛指揮同知行指揮使事,授懷遠將軍輕車都尉。
時間一晃又是一年,祥嘉十六年正月初九,距離正月十五開朝還有幾天的時間,燕維疆正待在秦夫人的毓秀宮中半躺在搖椅上享受著天倫之樂,燕維疆的一雙兒女燕琪兒和燕行麟都長高了不少,只是兩人還是那個跳脫的性子,在一起吵吵鬧鬧,燕維疆由著二人追逐打鬧,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秦夫人在一旁侍候著燕維疆,是不是訓斥燕行麟兩句,不過有父王在場,燕行麟對母妃的訓斥充耳不聞,四人在這毓秀宮中好一派祥和的畫面。
快到了傍晚時分,一名小太監低著頭小跑著進來通稟,說是秦弛在殿外求見,燕維疆笑著對秦夫人說道:“你這位兄長可真會挑時候,卡著用膳的時間過來,這是來打秋風的嗎?”
秦夫人嬌媚一笑說道:“王上,妾這位兄長可是不常來我這裡,王上還怕他把您吃窮了不成。”說完秦夫人直接向著小太監吩咐道:“請御史大夫進來!”小太監應了聲是,退出去傳話。
過了片刻,秦弛從外面走進來,一旁玩耍的燕行麟看見他剛想上來見禮,秦弛已經大踏步的走到燕維疆近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一個頭磕在地上說道:“罪臣秦弛,向王上請罪!”
這突如其來的一跪讓燕維疆和秦夫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秦夫人馬上反應過來,直接招呼燕琪兒和燕行麟二人去了偏殿,並將殿內侍奉的侍女們也都趕了出去,雖然秦夫人不知自己的兄長究竟要幹什麼,但顯然這種事還是讓秦弛與燕維疆君臣二人密談為好。
待到殿內眾人都散去,燕維疆依舊坐在搖椅上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秦弛,秦弛跪在地上將頭抬起說道:“王上,臣那個不孝逆子秦松疏於管教,流連於酒肆妓館之中,不曾想竟被蒙古韃子的暗探盯上,給他設下圈套,抓住了他的把柄,那些蒙古韃子竟妄想以此來要挾罪臣,讓我為他們所用,罪臣今日特來向王上請罪,請王上發落!”
聽到秦弛的話,燕維疆眼中寒光一閃,在躺椅上坐直了身體,盯著跪在地上的秦弛看了半晌,才沉聲說道:“你將情由如實講來!”
秦弛聽到後隨即說道:“回稟王上,我那逆子流連於酒肆時結交了一位商人,那商人名叫金大茂,對我那逆子百般巴結,我家那個沒腦子的蠢貨毫無防備,多次在醉酒後在那商人的哄騙下寫下書信,簽下姓名,讓其偽造了通敵的書信,那個逆子後來被蒙古暗探挾制,竟然幹出了偷入我書房窺探奏摺洩露朝廷機密的蠢事,後來那蒙古暗探見手中的把柄漸多,竟然直接找上了罪臣,想要罪臣與他們合謀,助他們拿下遼西,謀害世子殿下,據其所言,當初張琰一族通敵案,也是他們用這種方式一點點腐蝕拉攏,各種陰損手段脅迫,最終才將整個張氏一族拉下水,罪臣雖然昏悖愚鈍,但深受王上厚恩,縱使身死也絕不會行此大逆之事,特來向王上請罪!”
秦弛這一番話半真半假,秦松確實是在妓館被金大茂盯上的,不過在被金大茂偽造了書信想要他去秦弛的書房偷些秦弛的書信時,秦松迫於秦弛的積威當夜就戰戰兢兢的跟秦弛交了底,秦弛得知事情的經過後也沒訓斥秦松,只是讓他把那個金大茂叫到府中,兩人談了一個時辰,就算兩方結了盟。
至於張琰一案,則完全是秦松給秦弛惹下的麻煩,那日秦松與張恪在端午詩會上爭風吃醋之後,秦松咽不下這口氣,他竟想到了找金大茂去想辦法讓他用當初威脅他的方法去偽造張恪通敵的證據,想以此來報復張恪,可張恪本就不是喜愛飲酒作樂之人,金大茂根本沒機會跟張恪套近乎,無奈之下,金大茂給秦松出了個主意,讓他去跟秦弛說張恪已經撞破金大茂的身份,並知道了秦松與金大茂之間有聯絡,迫使秦弛與金大茂聯手構陷張氏一族,後來秦弛當然察覺到事情不對,逼問出了真相,但事情已經開始做了,秦弛也確實厭煩那個事事與自己作對的張琰,索性就順水推舟將事情做到底。
秦弛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說辭極具說服力,但顯然沒有完全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