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多想便知湖石假山,園林置景,風水排布,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韓家大奶奶秦可箐在眾人的擁簇下走了出來,斜睨著阿四,沉聲說道:“哪裡來的黃毛小子,膽敢毀我韓家中門,持兵殺人,當我韓家好欺負不成?”
阿四用戲謔的眼神看得秦可箐好生不耐煩,正要發作時,阿四從騾子身上跳了下來,信手將太陰舞了兩圈刀花,玩味道:“韓家大奶奶,當真是好大的威風。沒錯,人我殺了,你韓家的中門也是我砸的,我是沒想到你韓家貴為淮西望族,待客接物之道竟然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來教。”
“豎子狂妄, 莫非以為有江東軍撐腰,就敢胡作非為不成,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乃是當今賢妃娘娘的生母,韓家與皇家事姻親。你擅闖韓府,殺人犯法,便是叫人將你打殺在此,亦無人敢說我韓家半個不字。”
韓家大奶奶秦可箐臉面寒霜,目光吃人,語氣森冷無比。
“是誰如此大的口氣,連江東軍都不放在眼裡?”
不遠處傳來石讓的聲音,石讓與陶大膽兩人策馬而來。
石讓下馬,對韓家大奶奶秦可箐拱了拱手,又道:“韓夫人,江東軍是朝廷之師,遵的是天子之令。誰敢藐視王師,便是與江東軍為敵。韓夫人,說話前,還是要三思而行。”
石讓的態度很明確,賢妃娘娘再尊貴,也不過是個妃子而已,江東軍還不放在眼裡。
韓家人見石讓如此態度,心裡直打鼓。韓家大奶奶秦可箐臉色甚是難看,將心頭的怒火按下,對石讓道:“石公子,此賊目無法紀,濫殺無辜,你也要保?”
說著,秦可箐冷笑兩聲,接著說:“石公子,不知你可能代表得了你父親,石總督。你方才說江東軍是朝廷之師,但不知你為虎作倀,庇佑此賊,受的可是朝廷之命?”
石讓眼神一凜,殺意湧現。秦可箐誅心之言,可謂是將悖逆之罪的屎盆子往江東軍的頭上扣。
“家父忠君不二,我自然代表不了。”
石讓稍頓了頓,指向身邊若無其事的阿四,說道:“韓夫人莫要忘了,他是武德司四品指揮僉事,奉命南下公幹,有便宜行事之權。江東軍護他前來廬州,既合情理,也不違臣道。”
“便是拋開江東軍,他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在下願以死護他周全。”
話說到這個份上,石讓已經徹底與韓家撕破了臉。秦可箐的話雖然拿住了重點,當初江東總督石勇讓自己的兒子親自帶兵護送阿四來廬州,明確說只是護送,不可招惹是非。
不過雲夢山王老兵聖和讀書人領袖陸九淵看重的人,石讓願意以自己的身家性命賭上一把。何況這一段時間與阿四的相處,深深被阿四的為人和為求“公平”二字不惜一切的執拗所折服,心裡早已將阿四視為兄弟。
“俺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容你等欺負阿四兄弟。”
陶大膽這個大殺才最是不喜歡與人磨嘴皮子,他倒是直接,將兩三百經百斤重的梅花亮銀錘往地上一丟,“砰”的一聲響,將地面砸出兩個不深不淺的坑來。
韓家人驚呼一聲,直抽冷氣。
“石公子,念你是功勳子弟,只要你現在帶人離開韓府,此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見石讓與陶大膽態度這般強硬,秦可箐氣得腦仁嗡嗡作響,就算她有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在身,即便韓家出了個賢妃娘娘,卻也是惹不起江東軍的。
秦可箐忍下這口氣,日後找人參石讓一本不遲,但是阿四滅了江寧秦家,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的,於是又補充道:“他不能走。此人不分青紅皂白滅我母族,還擅闖韓府毀門殺人,像這等罪惡滔天之徒,韓家必殺之。”
“韓家大奶奶,我若想走,你不會以為周圍埋伏的那些殺手便能留下我吧?”
阿四冷笑,一步步逼向秦可箐,太陰在地面拖出一條清晰的痕跡,火星四濺。
話音剛落,只見他忽然轉身朝著庭院裡那座鬼斧神工的假山揮出一刀,只見寒光一閃,偌大的假山被太陰劈成兩瓣,露出數具鮮血不止的屍體。
韓景書神色慌亂,沒想到自己的佈局,早就被阿四洞悉。
見阿四提刀走到了秦可箐面前,韓景書想都沒想便擋住了去路,“今日是韓府失了待客之道,韓從良身為管事當受責罰。雖然罪不至死,但人你殺了,中門你也毀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該收手了。”
“二叔,你讓開。”
韓家大奶奶秦可箐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假山後那幾具體,想到自己身為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