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我去看看。”督工用腳踢開幾個靠近裡屋的工匠,擠到了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督工問著身邊的工匠們。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聽見一聲悶響,等我們進來看的時候,這個小木匠就倒在血泊裡了。”其中一個穩重的老木匠回應道。
“你們幾個,跟著我進屋看看。”督工說是領著幾個工匠走向前進,可是走的時候故意把腳步放慢,順便叫嚷道,
“你們上去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氣。”
被裹挾的其餘木匠沒辦法,只好把身子湊到血泊中去。
只是那氣味血腥十足,加上裡屋通風不好,好幾個身體素質差的都作嘔了。
“回督工話,小木匠現在還有氣兒,不過已經很微弱了。”一個膽子大點的工匠把手指探到小木匠的鼻子下邊。
“沒死的話,就把小木匠抬到外邊的走廊裡來。這屋子以後知縣大人要自己住的,千萬不能有人死在裡面!”督工使勁的扯著嗓子大喊,腳下不曾挪動一步。
那些工匠沒辦法,忍著血腥的氣味把小木匠扛了出來,放在了通風的走廊上。
“你說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連件差事都辦不好!”督工用手指著小木匠,一頓數落。
“督工,小木匠好像在說什麼。”一旁的工匠看見小木匠的嘴唇在動著,可是聲音很微弱。
“你把耳朵貼在小木匠的嘴唇邊上,去聽聽他說什麼。”督工吩咐著一個距離小木匠最近的一個工匠。
這個工匠,一臉不情願的把耳朵靠近了小木匠的嘴唇,豎起耳朵聽著。
“回督工,小木匠一直在重複著如夢!”貼在小木匠嘴邊的工匠說道。
“是不是說人生如夢的意思啊?”其中一個讀過幾年書的漆匠多了句嘴。
“胡扯,他只是一個小木匠,能有這麼高的境界?老爺我都不能呢!”督工伸出腿,踹了一腳發言的漆匠。
“回督工,我知道如夢的意思。”那個調戲過小木匠媳婦的肥胖男人擠了過來。
“有屁快放!誰有耐心聽你猜謎!”督工張嘴罵著肥胖的男人,唾沫濺到了男人的臉上。
“如夢就是小木匠的媳婦!”肥胖的男人喊了一句,順帶擦了擦臉上的唾沫。
“這小子看來是掉進女人的染缸裡了吧!死到臨頭,還惦記著女人!”督工啐了小木匠一口。
“回督工,這個叫如夢的女人每日中午都會來給小木匠送飯的,小夫妻兩個感情好著呢。”膀大腰圓的男人介紹了一下。
“原來這小木匠是想再看一眼他的媳婦。”督工的智商終於迴歸到了正常的水準。
“算算時間,馬上到飯點了,小木匠的媳婦兒應該就要來了。”精瘦的男人看了看屋子在日頭照射下的投影。
“你們幾個,去府邸的門外等著,要是看見了小木匠的媳婦來了,你們就過來報個信!”督工用手指了指肥胖的男人、膀大腰圓的男人和精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