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陽坐在右側首位,不時用餘光打量著對面的林白和韓照薇,心中滿是好奇。
等到賓客皆至,酒餚俱齊,李長風端著酒杯站起來,面向眾人發表賀詞,言辭間滿是對陳家的期許與祝福,而後邀請眾人舉杯慶祝。
眾人紛紛響應,一時間,宴會廳內酒香四溢。
之後的時間裡,賓客依次道喜、敬酒、送上賀新的禮品,原本壓抑的宴會廳這才有了一些喜慶。
忽然,褚嬴放下酒杯,盯著陳止水,面帶著譏笑道:
“陳家主的修為,似乎還未到化相境吧?比之三氣境都虛弱許多,這以後怎麼保住陳家的生意?”
質問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平湖投石,激起層層波紋,眾人紛紛撂下酒杯,收起歡笑,默默看向首座。
李長風面色一沉,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此前他已私下與褚嬴打過招呼,讓他不要在宴會上找陳家的麻煩,豈料這褚嬴全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陳家好歹架子還在,外面的生意一切都正常,不用你瞎操心!”李長風淡淡說道,語氣中頗有警告意味。
“我看未必。”褚嬴冷笑一聲,“不少以前跟著陳家混的藥材商都找上了我,要改弦易轍。我看不如陳家把鎮魔司供藥資格讓出來,也好讓手底下的老人們留條生路,免得被捆在陳家這棵枯樹上活活餓死。”
“褚嬴你什麼意思,今天是陳家的賀新宴,你是到這裡逼宮來了?”李長風盯著褚嬴,眼神愈發陰沉。
話音一出,整個宴會廳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空氣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陳止水身後的陳磊更是神經緊繃,他的責任就是保護陳止水,按照先前的計劃,一旦有武鬥發生,先護送陳止水離開。
“李兄說笑了。”褚嬴卻好似渾然未覺,淡淡笑道,“逼宮談不上,陳家家大業大,我們褚家只是東琅府的小嘍囉,雖然家父是官居五品府令,管著這東琅府一畝三分地,也只是混飯吃罷了。”
林白坐在席間,臉色一沉。
原來褚家是這種來頭,難怪連六品巡長的公乘良都要低頭。
郡府府令,官居五品,聽著品位不大,但在這東琅府,就是支柱一般的存在。
若說李家是東琅郡一整個郡的龐然大物,那褚家便是這東琅府一城的地頭蛇,強龍難壓地頭蛇,李長風只是今日褚嬴這番舉動,到底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背後有其父的授意?
林白眉頭緊鎖。
這種利益糾紛不怕私底下纏鬥,就怕明面上丟了分寸,今天壓不過褚嬴的勢頭,傳出去誰還跟著你混?
劉邦和項羽談判,當面被射中一箭,為什麼劉邦要強撐著不倒?不就是怕手下們看到老大不行,立地散夥嗎。
如今陳家面臨的局勢亦是如此。
李長風強忍著怒火,冷聲道:“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希望你私下再談。”
然而,不等褚嬴回應,魚幼陽聽著兩人的掰扯,早已對李長風的忍讓頗為不滿,本來今天就是來看戲的,怎麼能不讓戲劇開場呢?
魚幼陽吆喝道:“褚嬴,你也太不把陳家放在眼裡了,我剛才還聽路人說,毒咒二使早上在陳家人手裡吃了癟,你怎麼能說陳家沒人了呢?”
寧雲、寧霄兩人聽聞,臉上露出獰笑。
他們已經覆盤了在陽泉居發生的事情,都認為林白或許是吃了陳家某種強化功力的秘藥,才能勉強和他們對上一掌,否則不可能以三氣境的修為和兩名化相境同時對壘。
畢竟陳家本來就擅長製藥,有些暗藏的秘藥也不稀奇。
寧雲笑著開口道:“褚少爺,不如現在就在這裡,光明正大再比試一番,我二人任選其一。”
魚幼陽大笑:“陳家主,他們也太瞧不起你了,請你屈尊,再給他們指點指點!”
李長風和林白皆是一愣,心中滿是疑惑。
明明與寧雲、寧霄交手的是林白,為何這魚幼陽卻說是陳止水動的手?
褚嬴率先明白過來,這魚家的小公子不知從哪聽錯了訊息,若是讓毒咒二使直接對付陳止水,對付起來自是更加容易。
最好是直接打殘打死,這樣後面收割陳家就更輕鬆了。
“好,請陳家主下臺,指點指點吧!”褚嬴說著,便走上臺,要將陳止水拽下來。
陳止水坐在主座上,手掌緊緊攥著扶手,陳磊趕忙上前,將陳止水護在身後。
“慢!剛才跟那兩位比斗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