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將五百兩銀票拍在桌上,從紅姑口中問出了褚房外宅的位置,最後板著臉匆匆離去。
“官人常來啊~”紅姑笑道。
“放心,再也不來了。”
什麼玩意,太丟人了,趕緊去丁院尋找韓家姐妹的姨娘。
按照時間推算,此時她們的姨娘應該還在丁院接受規訓。
此時夜已深,大多數客人已經入房休息,大堂裡只有寥寥幾個閒客,正獨自喝著悶酒。
門口的打手們無精打采地站著,幾名雜役婦在一旁清掃著地面。
其中一人正拄著掃帚捶腰,一轉身,不小心與林白撞了個滿懷。
女人連連彎腰道歉,不經意間抬眼,瞥見了林白脖子上那極具特點的荷葉紋勾型玉墜。
她知道這是薇兒母親的遺物,薇兒向來視其如命,此時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薇兒她……多半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女人頓時臉色大變,猛地撂下掃帚,一股悲痛湧上心頭,柔弱的雙手死死拽住林白衣領,聲嘶力竭喊道:“薇兒的玉墜……這是薇兒的玉墜!你把薇兒怎麼了!”
打手們瞧見雜役婦衝撞客人,急忙衝了過來,一左一右挎起女人,就要把她強行拉走。
林白見狀,連忙伸手攔住,又打量起女人。
這個女人雖然用粗布包著臉,但那雙眼眸卻透著不凡,而且她一眼就認出了這玉墜……
林白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你是韓照薇的姨娘?!”
女人沒有回應,只是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呼著熱氣,圓杏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林白,彷彿一頭要為幼崽報仇的憤怒雌虎。
看她這個反應,多半是了。
“韓照薇現在很安全,你跟我來。”
林白帶著女人回到大堂,找了個僻靜角落,喚來侍者送上一壺熱茶。
他耐心地向女人講述了韓照薇和韓芙歆的現狀,又詳細解釋了玉墜為何會在自己身上。
女人起初將信將疑,聽到許文秀的事情,神情漸漸緩和下來。
也只有薇兒相信這個少年,才會告訴他文秀的事情。
猶豫了片刻後,這才緩緩解下包頭的角巾,露出了真容。
只見她秀髮如墨,順滑地垂落在腦後,臉蛋保養得宜,潔白嫩滑,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反而如同是浸泡在春水裡的豆腐,細膩而又溫潤。
銀牙輕咬著紅唇,面容雖有些憔悴,可這顏值堪稱絕美。
林白不禁看得有點呆了……韓相宣,你個老傢伙,居然吃嫩草!
這女人恐怕連四十都沒有吧?!
女人覺察到少年熾熱的目光,臉蛋瞬間泛起紅暈,嬌羞地低下頭,小聲嘀咕道:“你……你在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林白緩過神來,連忙正色問道:“這下你相信我了吧?”
“嗯。”女人點點頭,“只要她們姐妹倆沒有受苦,我就放心了。只是……”
說著,女人眼裡泛起了淚光,說道:“只是文秀這孩子犟得很,恐怕還會在那個騙子身上吃大虧。”
“騙子?”林白疑惑。
“文秀出嫁前,我們特意派人調查過那男人的身世,回報都說他身世清白、踏實肯幹,可如今看來,我們也是被他騙了。”女人鼻子一抽,眼中堆滿了委屈的情緒。
唉……恐怕不光是許文秀的丈夫,恐怕那三個夜訪韓府的通緝犯,也是別人下得套。
這一家子也太好騙了。
“你怎麼會打扮成這個樣子?你不是應該待在丁院嗎?”
丁是“人丁”的意思,丁院就是馴謹司的技工們上崗前接受培訓的地方,包括教學樓、操場以及學生宿舍等。
宿舍也分三六九等,即將進入素妙館的高階技工可以住雙人間,而像倚翠樓這種低段位的,可能會被安排在六人間甚至八人間。
此處按下不表。
“我……我不想學那些下流技倆,又不願意應客,她們讓我在這裡做雜役,讓我反思反思……”姨娘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她們還警告我,如果我不思悔改,就給我上……上蛇刑。”
說到“蛇刑”,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眼中滿是恐懼。
蛇刑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她曾親眼見到過一些“屢教不改”的女子受刑後的慘狀。
受罰者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傷痕,但精神卻會徹底沉淪,失去自我意識,逐漸變成任人擺弄的工具,你讓她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