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扇子一收,忽然嘆氣道:
“可惜,羽翎軍只能防得了一時,想要讓下面的人服你,還是得讓你自己有實力,或者讓陳家有實力……”
“對啊,你現在脈種只有一半,怎麼服人?而且,你現在……實力不到氣樞境的一半。”樂無塵說道。
李長風被樂無塵打斷,眉頭微微一皺,卻沒說什麼。
“陳家內部還好說,主要就是下面的外人蠢蠢欲動,想要投靠到他人門下。眼下我的脈種缺了一半,還請諸位替我保密。”
“保密?怎麼保密?”樂無塵下巴一揚,示意陳止水的披風,“你看看你披的什麼。”
陳止水低頭看去。
灰貂毛呢披風,毛色水亮,昂貴且厚重,保暖效果極好。
“披風咋了?”陳止水抬頭疑惑。
“修煉之人,不懼風霜。”林白提醒。
陳止水心裡猛的一縮,剛才忙著指揮,一受寒,下意識的拿出了一件披風披上。
若自己面對下面的人,縱然可以頂著風寒只穿薄衫,難保不會有其他下意識的動作!
“要我說,根本沒那麼多麻煩。”王靈嚥下食物,抹抹嘴巴,送了一口酒漱口。
林白看了一眼菜碟,油炸花生米,只剩油了。
“王兄弟有何妙策?”陳止水驚奇問。
“我就兩個字:打服!”
“打……打服?”
“怎麼,不對嗎?”
“不不不,王靈兄說的……對,但是在弟弟我這裡,卻行不通……”
“為啥?”
陳止水長嘆一聲,看著眾人,羨慕道:
“當今大梁,王馬共天下,馬氏為帝,王家有從龍首功,東琅王家本就是開國功勳一脈,甚至可以說是半個官家,四百年過去了,地位崇高。”
“樂家是東琅鎮海大將的子嗣,警海防汛,在東琅甚至可以和鎮魔大將平起平坐,也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再說李家,世傳之家,大梁立國以前就已經存在。金銀首飾、古玩字畫、香粉胭脂、典當買賣,各種產業李家涉獵極其深廣。只有別人求李家的份兒,沒有李家求別人的份兒。”
“可陳家只是販賣經營起家,輾轉各地收購藥材,再加價銷售,或者做成低端丹藥販賣。出門在外,想要生存,就得吃人脈。”
是啊,你們家不僅吃外面的人脈,還吃自己人的人“脈”……林白暗暗腹誹。
“如果按王兄弟所說,硬要用武力鎮壓恐嚇下面的草藥商和店鋪,卻正好給了他們投靠其他勢力的理由。”
“所以現在需要有人坐鎮,讓他們能看到,陳家還靠得住,還能庇佑他們。不管是生意,還是戰力。”
“今日事了,陳家頂尖戰力幾乎殆盡,大長老、二長老肯定寧死不屈,五、六、八、九長老只會吃喝玩樂煉邪功,根本不碰生意上的事……”
陳止水低頭看著杯中酒,微微嘆氣。
“倒是四長老,雖然年齡大了,但也尚可一用。此人原本就是陳家從外面聘請的生意人,不喜歡開玩笑,也不願意拔經取脈,跟其他長老走的不近,對我更是沒什麼偏見。”
“四長老?哪個是四長老?”王靈奇怪道。
“就是被你嚇得癱在椅子上心臟病發作的那個。”
“哦,原來是他啊!嗨,這老頭,不行不行!打架不行!一直放水,都不敢使勁!”
陳止水舉杯飲酒,心中腹誹道,那叫放水?那是他媽根本打不過你好吧!
“陳兄弟,其實……這裡面有一個問題。”樂無塵神色猶豫。
“樂兄請說。”
“前任家主陳玄竹,之所以能請來十幾位化相境在陳家坐鎮而高枕無憂,原因之一,是他自己就是化相境後期。如果你現在請來化相境高手坐鎮……保不齊會出現請神容易送神難、鳩佔鵲巢之類的情況。”
陳止水拿杯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大為驚醒,樂無塵說得一點都沒錯!
“沒錯,打鐵還需自身硬!”王靈翹著二郎腿,眼睛一眯,點頭附和道。
“打鐵還需自身……硬?”陳止水眉頭一皺,這句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不不不,王兄說得……對!”
林白沉吸一口氣,自己算是看明白了,現在的陳家,就是有生意、有錢,可是缺高手、缺靠山。
再壓不住,就樹倒猢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