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和白熊沒有理會杜縣令的挽留,速速出了衙門,轉回到破舊道觀。
道觀內,眾人苦等已久,看到二人邁步進門,沉悶的氛圍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連那十二歲的小丫頭也跟著蹦蹦跳跳。
林白和眾人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便遣送眾人回了家。
然而,當面對小丫頭時,林白卻感到頭疼。
她無家可歸,若是送去鹿家,主死僕歸,難免遭受不平的對待。
更何況,三縣案了結後,鹿家肯定是要被清算的。
林白打量著小丫頭,心中盤算著:父親那邊在道安縣有諸多產業正在運作,肯定急需幫手,短時間內又無心腹可用,縱然有一個精於計算的“玉姨”幫忙操持,也不如自己人放心。
或許可以讓玉姨培養培養這個小丫頭,往後為林家出一份力。
只是,她這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行嗎?
林白疑惑地看向小丫頭,她身上原本潔白的丫鬟衣服早已變得髒兮兮的。
小丫頭感受到林白的目光,抬起頭,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睛奇怪的望向他。
林白笑著問道:“我倒忘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下巴一揚,回答道:“我叫可樂!”
“可樂......”林白眯著眼看著她,眼睛細長有神。
但映在小丫頭眼裡,此時的林白就像個老謀深算的少年狐狸。
林白摸著下巴,心裡盤算著:這丫頭年紀尚小,對人間許多世事都不懂,充其量只知道鹿府的那點事兒。不過,她如同一張白紙,便於培養,總比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要好。即便性格大大咧咧,將來女大十八變,未必不能成為好幫手。
林白又問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家裡,我家......”原本精神奕奕的小丫頭笑容消失,瞬間萎靡下去。
這幾天,她聽大人們說起這裡發生的事,也知道自己和二姐姐被老爺獻給了吃人的妖魔。
心裡頓時泛起一陣委屈。
她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在鹿家只有個親近的二姐姐,現在二姐姐也死了,鹿家又回不去了......
越是這樣想著,她眼睛裡漸漸鋪開一層水汽,淚水撲簌簌的掉下來。
她低下頭,抿著嘴,用力地搖了搖頭,頭上的兩朵小犄角辮跟著一晃一晃的。
林白瞬間明白了小丫頭的意思,接著問道:“我打算讓你去我家,給我父親打打下手,你願不願意啊?”
“啊?當打手?”小丫頭忽然變得很慌張,悲傷的眼睛頓時變得茫然,兩隻小手不自覺地扣弄著衣角的毛球,答道:“我不會打人......”
林白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又可憐又好笑:“不是讓你打人......算了算了,你跟我走吧。”
......
十一月二十四日,距離紫金閻魔體爆發,還剩不到九個月。
東琅城外,大雪紛飛,千山靜謐,此刻世界銀裝素裹。
“哇!~這就是東琅府啊~”可樂哈著熱氣,從馬車視窗探出頭去,龐大的城市映入眼簾。
“這比青鹿縣可大多了,至少至少,得有七八個那麼大!”
她靠在窗戶上,兩隻小手套託著通紅的腮幫子,嘴裡的軟糖團來團去,跟隨馬車的顛簸搖頭晃腦,一臉的陶醉。
林白看著可樂晃動著毛糙小辮兒,心裡長舒一口怨氣:終於他孃的回來了!
這一路上顛簸了二十幾天,光是每天給可樂扎小辮兒,就夠他和白熊兩人頭疼的了。
力氣大了,她吃痛,力氣小了,又捉不住她那亂糟糟的頭髮。
扎完頭髮又是各種不滿意,張嘴閉嘴就是“不如二姐姐”,每次林白都得喂她一顆軟糖,她才肯閉嘴。
馬車桌子上擺的,全是給她買的零嘴兒!
忽然,林白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白熊。車內溫暖如春,白熊像一頭冬眠的熊,死一般的沉睡。
“白師兄,白師兄,醒醒。”
“嗯......嗯?!”白熊朦朧醒來,抖了抖肥碩的臉,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道:“咋了~~~”
“咱們腰牌沒了,鎮魔司是不是要派人接咱們。”
白熊麻木點點頭,說道:“上次在青鹿縣,用縣令傳音令跟鎮魔司打了招呼,咱們牌子無了,司裡會派人把咱們接進去。”
接著又打了個哈欠:“司裡還說,據說接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