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鼠看著胡吃海喝的林白和袁飛二人,摘下面具,獨自斟酌著。
鄉村自釀的酒,雖無典雅風韻,卻頗具山野氣息,其間若有若無的辛辣感暗藏殺氣,讓人不禁細細品味。
林白一邊往嘴裡扒拉肉條兒,一邊跟黑鼠講述從巨山縣分開以後的事情。
袁飛則吸溜著羊骨髓,任由林白在一旁說著,不時插嘴補充。
黑鼠一邊聽著,一邊摸著小鬍子,眼神卻總是不經意的瞟向袁飛,似乎袁飛有什麼東西,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聽到袁飛拿五十兩請林白尋人的事情,黑鼠眼前一亮,放下酒杯,向林白伸出了手,掂了掂。
“什麼?”林白嘴裡咀嚼著軟筋香肉,奇怪黑鼠為何伸手,想吃肉自己拿不就得了?
“錢,拿來。”
“什麼錢?”
“當然是救命錢,你幹私活我不管,但救你一命,價值千金,我只要那五十兩。”黑鼠看著林白,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不是吧!這錢你也要?”林白震驚,他以為黑鼠是看在同是鎮魔司一員的份上,仗義相救。
黑鼠揶揄道:“吆,林大人不會以為自己的命不值五十兩吧?”
五十兩!那豈不是一兩不剩了?
林白無可奈何,用抓過肉的油手摸向儲物袋,取出那一錠沉甸甸的銀子,不爽的扔到桌子上。
銀子滾落到黑鼠面前,發出清脆的響聲。
黑鼠毫不在意上面的油漬,直接拿起來,往林白的破衣服上蹭了蹭,抹淨油光。
又舉到自己面前,就著窗外的光線,欣賞著銀子的色澤,嘖嘖道:“錢真好賺。”
袁飛看到那五十兩,不禁唉聲嘆氣。
林白看向袁飛,知道他想到了妹妹,便問道:“袁飛,剛才那群人裡面,有人見過你妹妹嗎?”
袁飛悶了一口酒,沮喪的搖頭道:“沒有,蒯村也有一些人消失了,剩下的人裡面沒有她。”
“這樣啊,那你妹妹有可能跟那些人消失的人一樣,已經被吃掉了。”黑鼠輕飄飄的說,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林白覺得有些古怪,雖然黑鼠是個口不擇言的人,卻從沒這樣直接戳別人的傷口,真是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袁飛長嘆一口氣,點頭肯定道:“我覺得也是。”
林白又看向袁飛,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心中一陣無語:呵呵,我就多餘操心。
黑鼠安撫道:“既然找不到妹妹,不如去鎮魔司學一身本領,既能自保,還能打探訊息,或許還能找到你的父母。”
袁飛稍微考量,便點頭答應去鎮魔司。
在袁飛答應後,黑鼠眼神一凜,右手忽然翻轉,掌心幻出一道赤黑符紙,瞬間將其打向袁飛。
待林袁二人反應過來,符印已經貼入袁飛,消失不見。
袁飛頓時只覺得身上一陣哆嗦,隱隱聽到鎖鏈滾動的聲音,再想發力,卻發現真氣已經被完全鎖住。
林白將要開口,黑鼠率先說道:
“這是禁制符,限制你的真氣。你直接跟著林白去鎮魔司,路上由他保護你,你就不要動用真氣了。
等你到了鎮魔司,打聽一個叫陳懷中的人,見到他後,只需提到亦蓑煙給你下了氣脈禁制,他自然懂怎麼回事。
至於原因嘛,陳懷中會告訴你的。”
袁飛被快語連珠打的措手不及,一臉懵懂的問,有些名字根本沒記住,回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人,叫什麼?亦什麼煙?”
“亦蓑煙!就是我!”黑鼠不滿道。
聽到黑鼠的安排,林白也不再過問,專心的用力撕咬手裡的肉,用牙齒狠狠撕下一塊肉條。
他一邊咀嚼,一邊問黑鼠:“你是怎麼到這的?你不會一直跟蹤我吧?”
黑鼠白了一眼林白,沒好氣的說道:“你何德何能讓我跟蹤你?我是看到.....告訴你也無妨,之前給你的子母覓蹤符,我可以直接順著符咒,傳到這裡。”
林白驚詫的看向黑鼠:“那是不是相當於遠距離傳送?”
黑鼠點頭:“沒錯。”
“那你豈不是發了?光靠賣符也能掙一筆。”
“只能我自己這麼用。”
“哦,那你怎麼回去?坐馬車回去?”
“那倒不必,我跟李半蒿說好了,明日早上,他再用另一張符把我叫過去。”
“也是,只要你有符,想去哪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