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路似乎非常長,馬車走了兩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鹿家。
鹿家門楣十分氣派,朱漆銅釘,牌匾上金筆揮毫“鹿府”二字。
眼見到縣令臨門,看門小廝連忙請進大堂,三人看茶落座。
沒一會兒,鹿家老爺從後堂進來。
“張縣令!”鹿家老爺拱手。
“鹿老爺!”縣令點頭致意,向兩邊介紹:
“這兩位是鎮魔司的林大人和白大人。”
“這位是鹿家主人,鹿清。”
鹿家老爺分別向二人作揖致禮,只是驚奇為何二人戴著面具。
林白點頭致意,打量著這位“鹿家老爺”。
面容清秀,也就是二十出頭。
原以為是老夫少妻之配,沒想到人家正是當打之年。
“不知三位大人,到此所為何事啊?還是為了鹿影那件案子嗎?”鹿清恭敬的問道。
縣令剛想解釋,林白向前邁出一步:
“沒錯,若鹿家方便,請帶我們去鹿影出現的地方,我二人細細觀察。”
“行!”鹿清乾脆利落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請兩位大人跟我來。”
“兩位大人,下官在縣衙還有一些要事,能否放下官回去,下官感激不盡。”
張縣令在一旁恭敬的站著,垂著手等待二位長官的回應。
林白看了一眼白熊,確認對方沒有要緊事過問,便對張縣令點點頭。
二人跟隨鹿清,在鹿家大院左拐右拐,穿過許多回廊和甬道。
林白已經記不清來的路怎麼走了,心中感嘆:這鹿家是真大啊。
原本這裡只能是女眷進入,外人是進不得的,但是這幾日查案,來來往往,連下人都快習慣了。
終於到了後院門口。
後院平坦開闊,四周栽種了些花草和竹子。
三人站在院子外面,並沒有進去。
“當晚,那個發現鹿影的婢女,就是在這裡。”
鹿清指著矮牆外的一處地方,再指向牆內庭院,“從這裡看向裡面,婢女發現有鹿妖的影子。”
林白站在圍牆外面,順著鹿清的手指,視線穿過矮牆鏤空的花紋,牆的裡面只有幾艮竹子遮掩,隱約能看到庭院。
林白髮現一絲不尋常。
從這個方向看過去,鹿影,也就是鹿妖,它出現的地方,不是牆頭,也不是房上,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庭院中間?!
“按照婢女所說,當晚那頭鹿妖,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庭院裡面了啦?”白熊也發現這個古怪,撓撓頭,“這也不像是一個妖怪所為啊?”
鹿清看著白熊帶著白瓷娃娃面具,又說話如此粗獷,頓時啞然失笑:
“我也是這麼說的,興許婢女睡得迷迷糊糊,看錯了。”
鹿清望向天空,慨然道。
“這青鹿縣,處處都跟鹿有關,想來是婢女把夢裡的事情,和現實混合了,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青鹿縣、青鹿山、鹿仙觀、鹿家、鹿魔。”白熊掰著手指數道。
“還有青鹿傳說,以及那名失蹤的女子。”林白深思道。
忽然間,林白想起來一些東西,向鹿清問道:
“鹿老爺,你知道傳說中被拐走的那名女子是誰麼?”
林白的突然發問,讓鹿清一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咳咳,這個,其實......當年那名女子,按照關係來說,應該也勉強算是半個我們鹿家人。”
“什麼!?”原本蹲在地上觀察花草的白熊,騰了一下起身:“還真有這件事?她和你什麼關係!?”
鹿清乾咳兩聲:
“說起來,這事也是讓鹿家挺沒面子的事情,不過,都過去這麼久了,說一說也無妨。
那名女子,應當算我祖父娶的一房小妾。”
“小妾!?”白熊失聲,林白淡定地看著鹿清。
“沒錯。那名女子,本身出身也不光彩。
據說,好像是別處的一個頭牌。
聽說青鹿傳說那件事以後,祖父嚴禁任何人提起她,也不讓任何人去尋她。”
“為何?那也是一條命啊!”白熊急切的問道,彷彿聽人說書入迷了一樣,迫切知道下文。
“因為‘馱’這個字。”鹿清神色有些黯然。
“馱?這不是那群轎伕說的嗎?一頭青色鉅鹿馱著新娘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