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涯跟蘇蓉他們說了蘭若寺的大略情況,說剛剛碰到了一個遊方僧人,打探得知的。
本來蘇蓉想跟著一起去的,委託他人辦事,決沒有主人家不去的道理,但李天涯知道此行有危險,讓蘇蓉就在船上等候,山路難行,況且蘇蓉一起去也幫不上忙,反成了累贅,再三勸說之下,蘇蓉方應允了,告訴了李天涯王京記憶中其亡父棺槨存放位置,方感激不盡的斂衽給李天涯、王京深深福了一福,說道:“如此有勞兩位公子了,小妹在此翹首以待。”
這女郎的側影,苗條秀頎,很平常的窄袖褙子穿在她身上竟是分外清新窈窕,小腰秀項,曲線跌宕流暢,彷彿一支洞簫曲,圓潤、婉轉、輕柔、幽美。
王京眼睛都移不開了,目眩神迷,對著女郎大大咧咧的一擺手,大聲道:“舉手之勞,一切有我們,蘇大小姐你就在此靜候佳音好了……”
這樣的美人豈不是上天對男子的恩賜,藝妓風流才能撫慰生命的狂躁和寂寥,王京就是這麼想的,他倒不是因為妓女輕賤可以隨便玩弄,就是覺得這世間有妓女才更精彩嘛。
李天涯嘴角微搐,笑了笑不再作聲。
考慮到蘭若寺路途離此地較遠,所以蘇蓉讓僕人僱了輛馬車。
於是一行開始出發,蘇蓉眼見李天涯孑然一身,於是挑了個手腳伶俐的健僕姓宋,以作使喚,加上王京和書童小健一共四人。
車馬轔轔,向金華馳行。過了兩個時辰,已至金華縣境內,未時,按李天涯的指點,馬車又走了一會,停了下來。馬車伕告訴李天涯他們,前面已經沒路可走,只能步行。
李天涯一行下了車,讓馬車伕先在附近找地方安頓。
李天涯依著法海和尚的指點,眾人沿山路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只見山林越來越茂密,日已偏西,還是沒看到蘭若寺蹤影,夏日的太陽毒得很,小健和老宋還好一點,畢竟身為僕人,平時跑東跑西的,已經適應這種跋涉,王京就比較慘了,他長得又比較胖,走的汗流浹背,大聲喘氣,不停喊小鍵給他擦汗遞水的。
李天涯自從修煉以來,體質已異於常人,一點也不覺疲勞。
於是李天涯讓他們找個樹廕庇涼的地方吃點東西稍作休息。自己繼續四處尋覽,只見四野荒無人煙,荒草萋萋,往前面走了幾十步,正想往回走,突然發現山路口有一塊青石板,半戴掩入土裡,李天涯心裡一動,走近過去仔細一看,果然,是一塊石碑,上面用篆書銘刻了三個陰文大字:蘭若寺!
由於長年累月欠缺修葺的緣故,蓬草過膝,字是紅漆塗寫,現在已經斑駁不堪。
李天涯大喜,回頭喊王京他們過來,“蘭若寺”石碑左邊有一山路婉蜒伸向前方,只是山路兩旁荒草蔓延,已看不清路的脈絡。
不過只要有路徑可辨,就好辦了,眾人精神抖擻,沿著山路撥草前行。沒走多久,山路突地一轉,眼前開闊,只見幾個臺階出現面前,上去後眼前豁然開朗,竟有一面大池呈現眼前,按李天涯目測,足有幾個足球場大小,池裡野藕香殘,這時日已黃昏,夕陽西下,波光盪漾,粼光片片,仿若金鱗。從池塘水面吹來陣陣涼風,隱隱夾雜花草的清香,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暑氣頓消。
“沒想到這個偏僻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大池子,妙哉,妙哉!”王京一屁股坐在池邊的青石上,也不顧讀書人的形象,大聲叫道。
池子東邊是一片竹林,竹葉婆娑,顯得雅緻幽靜。
李天涯也沒想到蘭若寺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美景,他原以為這小寺是一個荒山廢寺呢。
池子前方,一堵寺廟照壁擋道,上面刻著“唵嘛呢叭咩吽”六個金色大字,只是牆壁已破損,缺了一角。繞過照壁,就是蘭若寺的大院子了,院子裡雜草橫生,有的已經有近半人高,煞是荒涼。
大殿殿門全無,殿上歪歪的橫匾依稀可見四個字“心即是佛”,兩邊的鼓形石柱上拓有楹聯:
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只是殿前一個大石香爐,結滿灰燼蛛絲。
天下事,法無定法,不了了之……大有道理啊!
從蘭若寺規模看來,估計當年也是香火鼎盛,十方信徒雲集,每日晨鐘暮鼓,沒想到時過境遷,現在荒涼寂寞如斯,成了蛇鼠蟻蟲的樂園,神佛有靈,也當感慨世事無常,滄海桑田吧。當年的繁華昌盛,現在剩下就是一座殘舊的破落廟宇了。周邊許多的副廟、尖塔、碑林都在歲月的摧殘下崩塌下來,成為廢墟和亂石堆;野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