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魚、生爨牛、花珍珠、烹虎肉、炙泥鰍、酢腐、水母匯、油煎雞、炙鴨……香味撲鼻。酒肆夥計高一聲低一聲,比賽般的吆喝:“來過嘗過,不要錯過哦……”
香味撲鼻,惹得行人垂涎欲滴。
見李天涯只顧左看右看,玉墨吞了吞口水,忍不住的道:“少爺,少爺……”
“醉西湖,好名字!就這一間。”李天涯哈哈一笑,正好走到一家叫“醉西湖”的飯店,於是抬步就上。
夥計吆喝了半天,終於看到有客人進店,頓時大喜:“客官請上二樓,”又朝裡面吆喝:“兩位大爺咯,樓上……”玉墨高興了,有史以來有人叫他大爺啦,於是他學著李天涯,挺胸昂首,慢吞吞的往樓上走。
李天涯在一個靠窗桌子坐了,叫玉墨就座,叫了酒樓夥計,推薦一下有什麼好菜。
“好叻!”夥計先給他們上了兩杯嫋嫋生煙的西湖龍井。
“哈,公子看來不是本地人,你問我馬小云可是問對人啦。”那叫馬小云的夥計瘦小精伶,年紀輕輕,甚為饒舌,見問便娓娓介紹起來:“咱家招牌菜西湖醋魚,可是這方圓十里最好的,沒有第二家,這您老是必點的,不點就不算到過杭州。還有咱家的西湖春酒,您老喝酒不?……喝,那不就得了,就是不喝酒也要嘗試,何況您老喝酒的,還有宋嫂魚羹、叫花雞,這方圓數咱家做得最地道……”馬小云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
李天涯哭笑不得,最後還是玉墨聽得不耐煩,喝止了他。
主僕倆人點了一桌子菜。宋嫂魚羹,西湖醋魚,東坡肉,醬鴨,小籠包等。
正吃間,這時有個白衣的小夥子跑了上來,叫道:“給我一份西湖醋魚,我要帶走。”
樓上馬小云一愣道,待看清那小夥子模樣,斥道:“許漢文,又是你呀,三天兩頭來搗亂。”
那小夥子長得臉目清秀,聞言脹紅了臉叫道:“你狗眼看人低,怎麼就知我來搗亂?”
馬小云道:“好,你不是來搗亂,你上個月來問過好幾次,都是隻問不買,不是搗亂是什麼?你有錢嗎?”
說著把手掌伸到那小夥子面前:“一銀子,先給錢,我立刻叫師傅給你做。”
那小夥子一聽,手伸進兜裡拔不出來,怔道:“啊?不是五十文嗎?怎麼一下就這麼貴了。”
“一兩是啥時候的價,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知道你沒錢,窮小子!”馬小云拉長了臉道。
這時,酒樓客人議論紛紛,兩人爭吵,李天涯饒有興趣,諮問旁邊一位獨酌的老者。
原來這小夥子叫許仙,家有姐弟倆人,他家窮,姐弟相依為命,許仙上月剛進去一家藥店當夥計,今天姐姐生日,他想買一條西湖醋魚給姐姐過生日。
許仙!哈哈,原來這小夥子就是許仙,李天涯恍然,這麼說,白素貞姐妹應該也在了。不過,端午節已經過了,難道他還沒碰到她們兩姐妹?
許仙臉紅耳赤,很為尷尬,他姐姐喜歡吃這家店的這道醋魚,只是平日捨不得吃,今日他專門預支了工錢來買魚,本來他來問過價錢,沒想就一個月功夫,漲了一倍。
原來三年一次的杭州府鄉試,各縣來杭州的書生雲集,有的早幾個月便來杭州租宅子,一邊讀書,一邊賞玩。見此,青樓女子也多了起來。讀書人裡也不乏有諸多一擲千金的金主。像張岱就是這樣,他與同窗趙介臣、陳洪綬、顏敘伯、卓明月及胞弟平子五人一同住在杭州岣嶁山房,一邊讀書備考,一邊賞玩西湖。
杭州的酒肆見機便座地起價,漲了足足一倍有餘。
許仙無奈,正想下樓。只聽一人道:“夥計,給他一份西湖醋魚,賬算我的。”許仙抬頭一看,是年紀和他差不多的一位年輕秀才,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人正是李天涯。
李天涯聽了老丈說話,忍不住想起與小嬋相依為命的日子,又知他就是傳說中的許仙,自然要結個善緣。
“拜見兄臺,請問公子尊姓大名?”許仙忙過來表示感謝。
李天涯笑道:“此許小事,不足掛耳,你快回去吧。”現在這點錢在李天涯確實不值一提。許仙欲待推卻,後見李天涯其意甚誠,便道了謝走了。
李天涯忖道,原來他就是許仙,不知現在劇情會怎麼樣?法海還會和原來一樣來這邊阻撓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