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快活。”
明代的教坊司,隸屬禮部,負責慶典及迎接貴賓演奏樂曲事務,同時是官方妓院,教坊司始於唐朝時期,當時建立的目的專門管理宮廷俗樂的教習和演出事宜,到了明朝卻慢慢變了味兒。進教坊司的女人一般是朝中犯錯誤大臣的女性家屬們,只要進了教坊司那就跟進了青樓差不多,說白了就是“官妓”。教坊司實為優伶的唯一官方領導機構,南京分司的情況,樂戶統於教坊司,有衙署,有公座,有人役、刑仗、籤牌之類。董小宛、李香君、顧橫波、卞玉君、陳圓圓,都是出身於南京禮部教坊司。
現在李永貞相當於他們的頂頭上司。想從教坊司從良落籍,必須透過禮部,並獲得批准,這可以說是非常困難的。官妓不但脫籍難,想看到達官貴人難,找個歸屬更難。明代規定,官員不得嫖官妓,哪怕是一起坐坐都不行,甚至在明朝這些人出門走路都只能從兩邊走的。明代還有規定,娶官妓更不行,納妾也不行,凡夫俗子娶也不行,如果娶了也會打幾十杖,強迫離了。所以如無特殊關係,只要進了教坊司幾乎永無脫身之日。
李永貞挾魏忠賢之權威,又主管風月之地金陵教坊司,此時正是萬人之上,相當於金陵之主,正是眾方巴結的物件。
董其昌晚年素喜雙修房中術,也需要從教坊司選絕色女子。而李永貞附庸風雅,仰董其昌海內文宗,書畫雙絕,兩人各取所需,沒多久就極為熟絡。
席中宋國平、何學海雖不以為然,表面也是微笑附和。
田爾耕笑道:“金陵風月,遍地佳麗,有李公公主持,我輩幸甚,幸甚啊,哈哈……”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毛一鷺及阮大鋮連聲附和,哈哈大笑。
最近他們幾人結夥出入舊院青樓,仗著錦衣衛之兇威,到處糟蹋,金陵人畏懼其兇名,大多敢怒不敢言。
旁席的宋佳,陳子龍,張溥等人心中暗罵,但都不敢作聲。
這時秦淮河上忽然靜了下來,眾人正在覺奇怪。
“叮叮噹噹……”一陣如急雨的琵琶聲忽急忽緩的響起。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這時,一曲歌起,外面采聲如雷,比剛才更加響亮,跟著人聲鼎沸。
畫舫中眾人奇怪,紛紛走出來外面觀看,原來正是陳圓圓在載歌載舞,其歌聲纏綿宛轉,柔媚入骨,她一襲紅衣,偏又膚如凝脂,舞如天魔繚亂,如霜雪的月光下,飄逸婀娜嫵媚,風姿綽約,她一身緋色舞衣,赤足上套著銀釧兒,在踩著節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夢。她全身的關節靈活得象一條蛇,可以自由地扭動。
配合著一闞秋意蕭蕭,沉鬱激昂慷慨的《蝶戀花》,鐵馬金戈,青冢黃昏。剛健中含婀娜,透過對塞外古戰場的描述,感慨世事無主,朝代興亡更迭的主調。
在剛才聽了許多春江花月,花好月圓的歌曲,陳圓圓這一首便如奇峰突起,峰迴路轉,就如被兜頭一盆水,猛然清醒,在強烈對比之下,更因為陳圓圓人人麗如花,歌美舞絕,明豔出眾,傾國傾城,眾人如聽天籟,如痴如醉。有些年輕人更是眼神狂熱,臉露迷戀,情不自禁地隨歌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