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名倡,俱皇遽失措,真不減江東公瑾。”風氣所趨,使梨園大盛,所演若紅梅、桃花、玉簪、綠袍等記不啻百種。豪家則延致名優,陳懋仁《泉南雜誌》:“優伶媚趣者不吝高價,豪奢家攘而有之,嬋鬢傳粉,日以為常。”使一向被賤視的伶工,一旦氣焰千丈。優人服節有至千金以上者。
士大夫的另一種娛樂是賭博。顧炎武《日知錄》記:“萬曆之末太平無事,士大夫無所用心,間有相從賭博者。至天啟中始行馬吊之戲,而今之朝士若江南山東幾於無人不為此。有如韋昭論所云窮日盡明,繼以脂燭,人事曠而不修,賓旅闕而不接。”甚至有“進士有以不工賭博為恥”的情形。縉紳士大夫以縱博為風流,此風漸及民間,結果是如沈德符所說:“今天下賭博盛行,其始失貨財,甚則鬻田宅,又甚則為穿窬,浸成大夥劫賊,蓋因本朝法輕,愚民易犯。”
自命清雅一點的則專務搜古董,年輕氣盛、少肯讀書的則組織文社,自相標榜,以為名高。老成人物則偽標講學,內行不修。仕宦階級有特殊地位,也自有他們的特殊風氣。《小柴桑喃喃錄》卷下說:“士大夫膏肓之病,只是一俗,世有稍自脫者,即共命為迂、為疏、為腐,於是一入仕途,則相師相仿,以求入乎俗而後已。如相率而飲狂泉,亦可悲矣。”在這情形的社會,謝肇淛說得最妙:“燕雲只有四種人多,奄豎多於縉紳,婦女多於男子,倡伎多於良家,乞丐多於商賈。”
【摘自:《明史簡述》吳晗\/著北京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