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爾耕為了討好魏忠賢也是不遺餘力,數興大獄,最有名的是逼供並殺死了楊漣、左光斗等六人,被稱為魏忠賢手下五彪之一。
對此,東林黨人對田爾耕無不恨之入骨。
李天涯心想,莫非阮大鉞這時候開始投靠魏忠賢?這錦衣衛特務頭兒怎麼跑到南京來了?
侯朝宗朝田爾耕及毛一鷺打輯:“晚生侯朝宗,兩位大人,媚香樓一向安分守己,素為學生等所熟知,請兩位大人明察。”
這時寧採臣、王京等也紛紛出聲說話。田爾耕見這幾人都作貢生打扮,特別侯朝宗之父乃戶部尚書侯恂,他也略有耳聞,是以也不敢太過放肆。
於是改顏道:“既然如此,自然不一樣。”就勢大刺刺的往當中太師椅踞然而坐。
其實,他也是前些天剛到金陵,除了受魏忠賢指派按應毛一鷺之外,還另有要事。昨晚半夜接到毛一鷺報告周順昌被劫,頓時又驚又急。馬上全城大肆搜尋,結果一無所獲。正在無計可施,門衛來報,阮大鉞上門求見。
阮大鉞最近著意和田爾耕結納,他醉心功名,眼看當下魏忠賢炙手可熱,權勢滔天。於是和毛一鷺一樣,想透過田爾耕的門路攀附上魏忠賢。
只是前幾天送上厚禮,厚顏著意結納,田爾耕對他卻是不冷不熱。
本來他想賈俊一道過來,可賈俊自七月十五那晚突然昏倒,過了好幾天才恢復過來,又被賈正道臭罵了一頓,勒令其半個月內不準踏出府門半步。
阮大鉞無計可施,今天早上聽到周順昌在南京城外被劫,全城戒備。於是心裡一動,來到田爾耕所住的驛站。再度求見,說有緊要事相告。
田爾耕對阮大鉞來意那有不知之理?其實他自己和毛一鷺也是同類人。他本來不想見他。後來還是旁邊毛一鷺建議,說不定對追捕劫犯有幫助。
阮大鉞告說前天有士子集會,有可能就是密謀劫欽犯的。
田爾耕與毛一鷺本來毫無線索,聞言大喜,馬上派一隊錦衣衛跟著阮大鉞,今天大肆搜捕南京各處,搞得雞犬不留。也抓捕了不少倒黴的讀書人。其中有不少屈打成招的,只是供詞錯漏百出,根本不知周順昌下落。
剛才路過媚香樓,因上次蘇蓉之事,阮大鉞本對及李香君等人心懷不滿,於是順道上門尋事,也有狐假虎威、假公濟私之意。
田爾耕與毛一鷺對秦淮秦淮八豔早就聞名已久,也自無不可。
眼見有氣氛有所緩和,李貞麗八面玲瓏,趕緊吩咐丫鬟上茶,又熱情的挽留田爾耕等人在此吃飯。對她的曲意巴結,田爾耕及毛一鷺也不拒絕。
李天涯、寧採臣等瞧得大為無趣。
李貞麗及李香君等身為媚香樓當家,不敢得當官的,這個無可厚非。像田爾耕這等人物,乃魏忠賢手下第一號實權人物。她們當然不敢得罪。侯朝宗心繫李香君這層關係,也不得不逢迎。
只是李天涯他們幾個卻犯不著在此湊熱鬧。
柳如是早就對這些人目光灼灼大為不耐,這時對李天涯說:“子楚兄,我們先走吧?”李天涯點點頭,與寧採臣、王京致意,幾個正想告辭。
阮大鉞盯了一眼李天涯,附耳對田爾耕說了幾句。田爾耕喝了一口李貞麗端上來的香茶。突然沉聲道:“且住!那個誰……你叫李天涯?”
李天涯聞言頓住身子說:“正是在下,請問大人有何見教?”
田爾耕笑道:“好!好!”突然冷聲道:“聽說昨日幾社集會,你曾斷言,欽犯會被劫?可有此事?”說著,他朝前踏上一步,一雙凸眼死死盯著李天涯。頓時氣勢迫人,隱隱有罡氣籠罩。
李天涯心裡一驚,心想,這傢伙不簡單,是練家子,這股氣勢似曾相識,像是和那黑影人一路的?
果然言多必失,他在幾社集會就了說幾句話,這麼快就被洩露出去了。看來,晚明那些士人果然心不齊靠不住得很。難道是阮大鉞在盤弄是非?
當下提氣戒備,不動聲色道:“哪有此事?我只是和朋友喝酒隨開玩笑罷了。晚生一介書生,身無縛雞之力,哪裡認識奇人。”心想,反正當時也沒多說什麼話,就來個死不認賬。
田爾耕見李天涯泰然自若,也拿不定主意。其實他對阮大鉞所說也是將信將疑,他心下另有計較。
於是改顏笑道:“李子楚果然有膽色。好,果然一表人才,名副其實。你們自便吧。”說著揮揮手,剛才蓄勢待命的四個錦衣衛這才紛紛退下。
李天涯也不知他為何態度改變這麼快,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