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編戶齊民”敕令,七月的新敕令,都跟民生息息相關。
和這些敕令相比,朝廷的風雲,彷彿離他們很遠。
今年以來,皇帝接二連三大肆賞賜魏王李泰,超過太子的規格。
眾臣對此表示憂慮,接連勸諫。
皇帝乾脆下詔取消了太子出用庫物的限制。
結果這個聖旨下達不到六十天,太子就因為揮霍、無節制使用府庫物品被彈劾。
六月,太子左庶子張玄素上書說:“周武帝平定山東,隋文帝統一江南,都是一代明君。他們的兒子不賢,最終導致國家滅亡……太子所用物品沒有節制……驕奢到極點……”2
又又又把李承乾比作楊廣。
李承乾非常討厭張玄素,甚至意欲痛下殺手。
這種事引發各種擔憂,連揚州都知道了。
崔珏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希望下一代天子是明君,天下穩定,休養生息。
太陽西斜,屬官們整理完文書後可以離開,崔珏仍然心事重重。
他對心腹幕僚說:“太子早聞睿哲、幼觀《詩》《禮》,年少時丰姿岐嶷、仁孝純深,為何如今錯處越來越多呢?”
幕僚思考了半晌,提出建議:“府君不如問一問神?”
“你真以為我能通陰陽?”
“難道不行?郎君你?”幕僚滿臉震驚,又問:“那府君想如何做?”
崔珏嘆道:“如何做,不是應該我問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神奇,幕僚就太平庸。
如何做?
做一個府君該做的事。
太子的問題,他想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
張川柏終於收到李九郎的回信,一起送來的還有大兄、二兄的家書、捎帶的禮物。
禮物樸實無華,就是一枚枚亮閃閃的錢。
“兒子能掙錢!阿耶阿孃隨便花!”張大郎豪氣的語氣,透過紙張撲面而來。
“好好好!”張衍和吳秀欣慰得幾乎落淚。
大郎、二郎都有出息,做阿耶阿孃的,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家裡有錢,若兒孫沒出息,終有坐吃山空的一日。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張川柏看二兄炫耀助人入夢的壯舉,由衷地感慨:“我全家都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