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帶張川柏看的是一條絕色美狗。
狗中潘安、犬中宋玉!
烏黑的毛髮像絲緞一樣油光水滑,黑豆一樣的眼睛,溼漉漉圓溜溜亮晶晶。
最有意思的是眼睛上面的兩個黃點,像星星一樣。
“呀!畫狗點睛!”
小三郎喜滋滋地看著肥嘟嘟的狗崽崽,走不動路了。
小黑狗看著三郎,眼睛一眨不眨。
“我就要它!”張川柏捧著狗頭,“我要給它起名字。”
來大笑著問:“大黑?黑崽?黑犬?”
眾所周知,張三郎起名,樸實無華。
張川柏這回卻很鄭重,從小揹包裡取出三枚銅錢,“我們來看看,它叫赤兔、烏騅、還是的盧。”
“好好好,都隨你。”
頭髮花白的老翁,跟小兒郎一臉嚴肅地拋銅錢,從正反的機率給狗子起名。
“這叫六爻。”張川柏盯著銅錢,煞有介事地研究一瞬,愉快地決定:“它就叫赤兔啦!”
人中呂布,犬中赤兔。
“將來你有了馬,該叫什麼名字?”來大好奇地問。
“如果是紅馬,就叫小紅!”
一如以往的起名風格。
所以,只有赤兔是意外?
“大翁,我要把赤兔接回家啦!到秋日,再跟你去打獵!”
“好……你接下來可能會公務繁忙,別忘了習武。”來大叮囑。
張川柏撓撓頭……夫子也說他會公務繁忙。
總覺得他們好像知道什麼。
神神秘秘的。
……
暮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騎著驢走在草長鶯飛的江都城中,被希望的氣息包圍。
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
恰如三郎此刻的心情,心花怒放。
小黑“嘚嘚嘚”慢悠悠地走,方方正正的大腦袋一點一點。
它走得不快,因為有步行抱著小赤兔的大壯。
但它走得很穩,步伐輕鬆,心情不錯。
家裡有做牛做驢的,終於有了做狗的……
對比起來,還是做狗比較難?
穿過大街小巷,路邊有人家的房屋,有探出院牆的花枝,也有綠油油的菜地。
張川柏聞到花草的香氣、河邊的水汽、小黑身上的汗氣,這是熟悉的故鄉味道。
小赤兔在大壯懷裡老實極了,也不掙扎,一雙黑豆眼警惕又好奇地東張西望。
要去哪裡呢?
回到曹李張巷,張川柏對一群蹴鞠的少年郎說:“我要養狗了!”
“你不是已經有了狐狸犬?”
“這是獵犬,最兇猛的獵犬!能幫我打野豬黑熊!”
“哪裡?在哪裡?”
少年們圍過來,看到大壯懷裡的黑糰子。
“你說它?兇猛?哈哈哈哈!”
這麼小的一個,長大了又能有多兇猛?
跟張三一樣,都是溫文無害的啊!
也有人說:“你已經有四郎了,這回是五郎吧?怎麼不養一個小娘子?”
“我怕它化形。”張川柏一本正經地說,“我家有小美化形就夠啦!”
眾人:“……?”
神童到底在說什麼?
張川柏知道這些人拿自己開玩笑,所以他就逗回去啊。
回到家門口,張川柏牽著小黑走進院子。
吳秀從屋裡走出來,驚訝地問:“你不是去給來家阿翁送蠶蛹?怎麼帶回一隻狗崽?”
“大翁送的!他說,獵犬要從小養,打獵的時候才有默契。”
“那你好好照顧。”吳秀對小狗崽並不討厭,“這麼小的一隻,才剛斷奶吧?也是可憐的……來,給阿孃抱抱。”
小狗搖了搖尾巴,乖乖給抱抱。
吳秀一下一下地撫摸小狗,像撫摸小三郎的腦袋一樣。
小狗的耳朵垂了下來,更加溫馴。
“娘,我給它起了名字,叫赤兔!”張川柏宣佈。
“是個好名字呀!”吳秀很高興,“聽著就像大英雄養的狗。”
最會給小三郎捧場的,永遠是阿孃!
母子倆圍著小赤兔樂滋滋地誇了一頓,狐狸遠遠看著,垂著尾巴:“汪汪!”
我是狗!
我才是狗啊!
“唉呀!小美!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