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眼眶溼潤。
要想孩子們有出息,就要捨得放手。
張川柏和師兄們一起到運河邊,折柳相送,看著兄長和狄仁傑乘的船悠悠遠去。
此去長安,不知多少裡。
他也想長安了。
想長安的家,想禪定寺的素齋,也想帶著他解鎖大唐名菜的李九郎。
娶了妻子的李九郎,還會記得江都的張三郎嗎?
今年以來,李九郎的信越來越少啦!
李善和盧照鄰見張川柏滿臉不捨,一左一右拍拍他的肩膀:“還有我們呢!”
小三郎,你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兄長啊!
只要你願意,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張川柏心思迴轉:“我捨不得師兄們,才沒有跟著去長安。”
“才不是!你是捨不得家裡的雞鴨豬牛驢,還有那隻狐狸!”師兄們取笑。
誰像張三啊,給家裡的動物都起名字!
“走了!去見夫子!今日要講什麼?”張川柏精神抖擻地走在前面。
莫愁前路無知己。
男子漢大丈夫,要適應離別。
“講政務。”李善說。
夫子不僅教弟子們讀書,也會講政務。
……
“今年朝廷下令,將死囚流放西州,你們是知道的。自從朝廷平定高昌後,每年徵發一千多士兵駐守那裡。
這一千多人破產置辦行裝、遠離故土。流放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對駐守沒有幫助……”
曹夫子從時事說起,講治理國家的策略。
他沒有當過宰輔高官,但是他活得久,送走了幾個朝代。
活得久見得多,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
張川柏若有所思,“現在朝廷最重要的,就是軍務吧?”
“是也不是。”曹憲緩緩道,“軍務很重要,但大唐不懼怕周邊的敵人。朝廷的人心穩定,是現在最重要的。
朝廷諸公都是當世人傑,齊心做事,無論內政還是外戰,有何解決不了的呢?”
盧照鄰低聲說:“九月,陛下任命鄭國公為太子太師,還說了一番話,想必眾人的心思該穩定了。”
鄭國公就是魏徵。
魏徵上奏表推辭,說自己病了,難堪重任。
皇帝說:漢高祖險些廢掉太子,仰賴商山四皓才保住太子之位。我現在信任你,就是這個意思。你生病了,可以躺在床上輔佐太子。
話說得很明顯了,皇帝沒有廢太子的心思啊!
為了穩定人心,這番話也被刻意傳開。
張川柏摸摸下巴:“嗯……我去官署學貓語,見崔明府在彈琴,樂聲悠揚愜意,不像前些日子般憂心忡忡。”
李善左看右看:“你們知道得這麼多?”
明明是一起摸魚割稻穀吃螃蟹的……三郎連崔珏的心情都知道?
原來,就我一個人是真的摸魚?我沒有當官的天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