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睡。
從收稻穀到曬乾稻穀,家裡都會有人。
全部收穫完成,再將一部分稻穀寄存在關係好的鄰居家,一部分挑進城裡……糧食沒人守著可不行。
為笑江南種稻時,露蟬鳴後雨霽霽。
早稻的雅稱是“蟬鳴稻”。
明亮的圓月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蟬鳴聲陣陣響起。
這一日雖然很累,但發生太多事,少年郎都像地裡的猹一樣睡不著。
張川柏說:“裴明府真好啊!那麼信任我阿耶,還幫我們割稻穀。”
李善笑了笑:“你知道裴明府即將升什麼官嗎?”
“藍田令。”張川柏眨眨眼,“和江都令一樣,都是縣令?”
李善哭笑不得:“怎麼別人不懂的事,你一清二楚,該懂的事反而糊塗呢?”
大唐的縣令品階相差很大……七品到五品之間都有。
江都縣是“上縣”,江都令“從六品上”;
京兆藍田縣是“畿縣”,藍田令“正六品上”。
“宰相才三品!正六品,你說厲不厲害?”李善嘆道,“裴明府這次躍升兩階,你說他激不激動!”
裴英激動得,都要跟張衍結拜了。
“這樣啊……”張川柏赧然,“我們也沒有很厲害啦~~農忙結束,我請夫子幫忙獻打禾機,又一樣神器~~咦?說起來,盧少府怎麼沒有升官?”
盧照鄰說:“我阿耶剛來沒多久,不好把功勞攬在身上。”
正六品上再往上就是五品,是他給阿耶制定的目標。
卷耶尚未成功,孝子仍需努力!
聽盧照鄰的語氣有些低落,張川柏跳起來:“都睡不著嗎?今日沒有摸魚,我帶你們去地裡捉猹!”
“何物?”盧照鄰不明所以。
別說他,就連身為半個江都人的李善都不知道是什麼。
“阿兄!阿兄你出來!”張川柏喊了一聲。
抵足而眠的張遠志和黎平從屋裡走出來,問:“你要做什麼?”
“你們討不討厭瓜田的猹?就是狗獾啊,掘土挖坑破壞莊稼!我們拿叉子,去寒瓜田裡捉猹!”張川柏興致勃勃。
張遠志目光一亮,正所謂“八斤獾七斤油”,獾油是治療燙傷的良藥。
“走!帶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本事。”張遠志找出一把鐵叉。
“狗獾,你們這裡叫猹?”盧照鄰邊走邊問,“狗獾長什麼樣?”
走出兩步,他又問:“你家種寒瓜?種來做什麼?又不好吃。”
“哎呀呀~~盧兄問題真多~”張川柏拉著兄長走在月光下,開開心心:“收完稻穀的夏夜,怎麼可以不去瓜田裡抓猹呢?”
這是童年的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