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張川柏在揚州,李治在長安,他們常常通訊。
每一次的信,都能洋洋灑灑寫幾千字。
現在長時間在一起,他們依舊寫信。
面對面做筆友,有一種別樣的趣味。
就好比後世,有些人就坐在旁邊,還要透過微信交流呢!
李治在定州,還要跟馬周、高士廉等商議政事,有時候回答不出的問題,就寫信給張川柏。
兩個人在一眾高官眼皮底下傳紙條。
馬周:“……”
太子好像被帶得更幼稚了。
這算不算近朱者赤?
……
張川柏總是快樂的,帶著李治一起快樂。
受他的感染,雖明知前方戰事緊張,他們在後方依舊能夠保持平靜。
李治對張川柏的迷之信心,也不是完全沒依據。
之前張川柏隨便說說,薛延陀真珠可汗九月會死,李治選擇隨便信信。
眾人都是隨便聽聽。
可是,一直關注薛延陀動態的人快馬傳來訊息——貞觀十九年九月壬申日,真珠可汗去世。
“按慣例,他們派人來報喪,我們要派人去為真珠可汗處理喪事。”宰相劉洎說。
李治點點頭:“派人去就是。”
真珠可汗臨終有一份奏疏,懇求大唐承認他的庶長子曳莽做突利失可汗,統帥東部的部族;嫡子拔灼為肆葉護可汗,統領西部的部族。
“曳莽和拔灼不和睦,我們的人去協理喪事,要小心受到波及啊!”李治意味深長地說。
眾人笑著點頭。
小心受到波及,意思就是可以挑撥離間,讓他們更不和睦。
這叫看熱鬧不嫌事大。
眾人又微妙地看向張川柏……你說真珠可汗九月死,此人就活不到十月,你的嘴這麼靈的?
都說崔珏是判官,原來你跟閻羅王也有交情?
張川柏一臉無辜……他們看我的眼神,為什麼怪怪的?
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啊!
東宮的同僚們私底下對了對眼神,找到機會圍著張川柏問:“聽聞你的二兄,在嵩山跟潘師正學道?”
“不錯。”
“哦!”同僚們恍然大悟,“那麼,你是不是也學了什麼道法?”
比如說,咒誰誰倒黴?
張川柏聽出了什麼,瞪大眼睛:“你們不能亂說啊!這種事不能亂說的!我只不過是在事實的基礎上合理推測!當時不是收到訊息,說真珠可汗生病了嗎?”
眾人點點頭:“這倒也是。”
嗯,有些事確實不能亂猜測,否則會被人告誹謗。
但張川柏確實很靈。
“那你預測,真珠可汗的兩個兒子內鬥,誰先死?”
“我不猜!”張川柏把頭搖成撥浪鼓,“生死之事,只有天知道,凡人哪裡能預測呢?”
真珠可汗的兒子,誰先死有什麼要緊?
我要是猜了,你們又胡思亂想,給我扣帽子!
張川柏猜不出,同僚們微微遺憾,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若張川柏的嘴有毒,他們得敬而遠之!
現在還好……依舊是隨便說說的小神童,可以親近,可以一起打棗子過節!
其他人問,張川柏不肯說,李治親自問,張川柏還是閉口不談。
李治拉著張川柏的衣領,軟磨硬泡:“我也知道他們誰先死都不要緊,我只是好奇而已。”
張川柏無奈:“好奇心太強,不是什麼好事。我之前就是好奇,聞了聞孟兄的藥,就暈倒了。”
轉移話題。
別再預言生死。
我又不是給閻羅王修生死簿的。
李治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妙應真人的弟子孟詵是吧?我早聽說他擅長做奇奇怪怪的藥。”
要說到奇怪的藥,還得數張家兄弟……勇於發明新藥,還勇於以身試藥。
至於薛延陀的事,並沒有完。
張川柏不肯預言,劉洎、馬周等人對出使的人嘀嘀咕咕……搞事,搞大事!
但又要注意大國形象。
懂不懂?
使者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懂,必須懂!
能出使的都是文武雙全。
文能舌戰蠻夷,武能當場殺國王。
……
貞觀十九年十月,唐軍拿下平壤,高句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