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霍普男爵顯然很熟悉康斯坦丁少爺的喜好,原本預留給比西格勒郡省最高長官的閣樓房間統一換成了巴洛克風格的裝飾,天花板精美的浮雕和波爾多城堡如出一轍,牆壁和地板都採用色彩強烈的波洛米尼花崗石板翻修過,精美的東方琺琅彩瓷瓶裡裝有名貴的玫瑰品種“妖姬”,熱烈而奔放。
可以想象為了攀爬奧古斯都這棵巨樹,狡黠的霍普男爵花了多少亮澄澄的約克金幣。
不過,康斯坦丁那抹微微皺起的眉宇顯然對霍普男爵地安排有了一絲質疑,一個沒有去過波爾多城堡的小地方貴族是怎麼如此清楚他喜好的?
當然,這種遲疑在康斯坦丁見到那位緩緩步入房間的鬱金香“繆斯”後,稍稍淡化了一些。
一隻尚未被人咬上一口的金絲雀。
這是康斯坦丁看見那位鬱金香“繆斯”後的第一直覺,她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襲隱約透著搖曳風情的金色紗裙,墨玉般的長髮戴著鑲有紅寶石的華麗頭飾,髮尾散落在腰肢處,纖細如絲綢。
這確實是個極美的女人,這種美不僅僅是身體營造出的感觀印象還有那種仿若刻入骨子裡的優雅高貴。
康斯坦丁安靜看著這朵鬱金香走向自己,他喜歡看這個女人走路搖曳時的模樣,那種步步蓮花的身姿令他想起了那個很想咬上一口的芬芳蜜橘,尤其是那張婉約中透著稚嫩青澀的臉蛋,遠看有六分相似,近看卻有八分神似。
康斯坦丁不禁搖頭苦笑,那個心思叵測的霍普男爵還真是花了足夠多的本錢,要培養出這樣一個身兼多種神韻的女人恐怕需要的不止是約克金幣那麼簡單。
“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高貴的少爺。”這朵鬱金香輕輕靠在康斯坦丁身旁,拿出兩個透明的高腳杯,倒入金燦燦的香檳酒液,將其中一杯遞了過去,那張飽滿風情的嬌豔臉蛋像極了久經歲月薰陶的成熟貴婦,可這樣一張如同玫瑰般的臉蛋卻不會讓人覺得膩味,因為那對泛著桃紅色的眼眸始終保有少女的一絲矜持柔軟,這種女人就像一顆埋入深海的夜明珠,再如何的奢華庸俗總能在黑夜裡綻放出誘人光彩。
康斯坦丁緩緩舉起酒杯,微微搖晃了幾圈,放在距離鼻尖三寸左右處,聞著杯中酒液散發的醉人香氣,慢慢飲下一口,淡淡笑道:“霍普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吧?要培養你這樣一個美人可不容易,要找到一個長相跟她有八分神似的女人更是大海撈針,我很好奇,霍普為什麼能夠肯定我會進入魁北克?難道僅僅因為那座聖母教堂?”
這個有著一雙精緻玉足的女人櫻唇微翹,醃面微笑,並沒有給予這位身份極為尊貴的少爺一份滿意答案,倒是問了他一個看似無比荒唐的問題:“那您喜歡那位多上一些,還是我這朵鬱金香多上一些?”
一個娼妓也敢爭風吃醋?
若她眼前不是位年輕的少爺,而是帝都某位口味偏重的老牌貴族怕不是兩朵白蓮上早就被狠狠抽上幾個響亮巴掌了。
康斯坦丁沒有這麼做並不代表他骨子裡就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他當然也想對這個身材和臉蛋都不錯的漂亮女人發洩他隱藏了十二年的獸性,可他不是那些白痴公子哥,一個能夠調查出他喜好,調教出這樣一個美人胚子的男爵真就如他表面那般簡單?
只怕這張面具下的真實臉孔多半會讓人有一絲驚訝吧。
康斯坦丁搖晃著手裡的透明酒杯,看著那一層層的黃金液體旋轉著,聲音冷冷道:“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應該問這種問題,因為現在的你缺少一頂像樣的冠冕,如果有一天你能把腳踩在我的胸口上,我會親自告訴你這個答案,不過,你能嗎?”
鬱金香“繆斯”搖搖頭,凝視著康斯坦丁那張俊美臉龐,輕聲微笑道:“您真是個早熟的少爺,我見過不少您這個年紀的孩子,他們可沒人會向我說這些,他們更樂意多看兩眼我的身子。”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是和她長的太像,我也樂意多看兩眼,甚至更近一步,給你一個更加華麗的籠子,可這世界上贗品就是贗品,再如何修飾潤色始終比不上正品,你說對嗎?”
女人也不惱怒,那張嬌豔欲滴的臉龐上始終帶有一抹溫和微笑,康斯坦丁微微瞥了她一眼,心下感慨,這份從容和定力沒有常年的歲月沉澱怎能擁有?
他愈發好奇這朵鬱金香的真實身份了。
突然,這個女人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緊緊摟住他的身體,那雙百合花般柔軟的手臂怎能擁有這種力道?
一隻偽裝成金絲雀的刺客?
康斯坦丁第一時間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