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馬甲怪人?在心中如此問候了一下之後,佩佩的臉上仍然看不出什麼變化。
文森特瞟了佩佩一眼,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要知道,這所學校有各個年齡段的學生,從小到大滿打滿算將近一千人。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出身低微又有自知之明。”
說罷他語氣平緩地解釋道:“這不是在嘲諷你,一百多年之前,我也只是一個以上山採藥為生的漁村孤兒罷了。
“我想說的是,這所學校裡面全都是貴族子弟,很多規則在這裡是行不通的,所以我需要給他們找一些事情做,用來消耗青少年們過剩的精力。
九條校園怪談,絕大部分都是出自我手,前三條更是直接關聯我自己,為的就是讓他們在閒暇時間有更多事情去做,而不是仗著自己的貴族身份為非作歹,把學校攪亂成一鍋粥。”
佩佩的戒心放下了些許,對方說的的確有些道理,而且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對自己動手的必要,短暫的思索之後她問道:“那藍鏡湖水怪”
“那只是幻術罷了,一種比較偏門的魔力運用,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水怪,我有點魔法天賦,但是不多,只能搞一搞這樣的小把戲。”
“那學生失蹤其他人不記得”
“高階一些的幻術罷了。”
“那用袖釦把失蹤者換回來”
“沒有出口的迷宮會有人走嗎?”
佩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坐到小徑另一邊的觀賞石頭上,視野一邊能看到藍鏡湖,另一邊可以觀察文森特。
坐定之後佩佩繼續道:“學院長閣下,您剛剛說一百多年前?您難道已經有一百多歲了嗎?”
不遠處的學院長右手輕輕拍著自己的後腦答道:“是啊,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其實也沒什麼,所謂的不死學院長也只是怪談,我也是第一次活,只是命比較長罷了。
“這一切都來自於我的個人養生之道,以及勇者給予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文森特在後半句話上加了幾個重音,但佩佩卻下意識想要反駁對方,因為無論是如今身在北境的真實勇者,還是自己那個冒名頂替的“勇者”老師,都不可能賜福面前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
他們一個沒本領,一個沒動機,都不可能是文森特話裡的勇者。
看著女孩充滿懷疑的目光,文森特解釋道:“不是你的師父,賜福於我的,是上一任勇者。”
說到這裡,學院長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看向今夜飽滿的圓月。
“這些事我已經數十年沒有和人說起,既然你能不被我的幻術影響,那也是緣分,就當個故事聽著吧,更何況,你作為勇者的弟子,本就有權知曉這些。
“一百多年前,我作為前任勇者赫里斯塔小隊的一員,參與了對魔族大大小小數百場的戰鬥,並且成功活到了戰爭結束。
“或許你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要知道我的戰鬥能力低得可憐,如果遇到高階魔族的領主,說不定在他們手下都走不過三個回合,我的幻術只能夠勉強保住性命,但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就如同揮舞著木刀的幼兒一般。
“那一段的歷史你最近應該有在歷史課堂上聽過,我就權當做你有認真聽講。”
文森特的臉上露出了一位慈祥教師的神色,“戰爭結束之後沒多久,勇者大人就無端去世了,勇者小隊的其他人都打算去調查這件事,還為此私下裡組織了一個同盟,並且想要邀請我加入。
“但是我拒絕了他們,你知道為什麼嗎?
“戰爭結束之後,勇者小隊的每一個人物都成了王國各個領域的大人物,他們有的領導著魔法學會,有的成為了冒險者公會的總會長,還有的在大教堂中每天受到萬人膜拜。
“他們的地位決定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能做的事情看似很多,但實則十分有限,只有我,因為並未在除去制定戰術之外的任何領域顯示出一丁點的才能,所以慢慢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當時的我懷疑是國王暗地裡主導了這一切,所以我沒有加入他們,反而是接受了國王的邀請,憑藉能力成為了他所倚重的學院長。
“國王很信任我,但我在暗中對他的調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現在,已經將近百年過去,國王都已經換了三代,我已經近乎可以肯定,謀害勇者的就是上上任國王——克里斯曼·赫拉克雷。
“他應當是掌握了某種秘術,能夠籍此不斷削弱目標,就好像將對方的一切都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