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舊教堂的後院之中,幾十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坐在地上抱著雙腿,以他們最常用的蜷縮姿勢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的灰白色牆壁。
熟面孔計程車兵還算是夠意思,讓埃莉諾吃了一頓飽飯並給了一杯熱水。雖然所謂的飽飯只是遇水變大變高的幹餅,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吃飽喝足的埃莉諾接住了士兵扔過來的一套老舊麻布衣,也就是著甲士兵們穿在最裡面的那一層衣服,雖然沒有發放沉重的盔甲,但是這件明顯大了不止一號的麻布衣穿在埃莉諾身上就像一個人披著一整張床單一樣好笑,來到教堂後院的埃莉諾讓那些百無聊賴的乞丐們紛紛發笑。
那位士兵走到一箇中年軍官面前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報告隊長,五十人份額已經湊齊,是否進行下一步行動?”
“可以。”那位隊長冷冷地掃視著後院中被抓來的人們,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埃莉諾就這樣如願以償地踏上了向著西方前進的旅途,只是形式與她所想不大相同罷了。
本就面黃肌瘦的乞丐與下等人們趕路很慢,而且他們還要時不時學習一些話術,諸如任何人問起的時候自己都必須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來自東境的精銳常備軍,是來幫助什麼什麼大人(埃莉諾忘了)打勝仗的。
粗製濫造的五十人小隊就這樣緩慢地向著西方蠕動,士兵們應該是帶了充足的經費,每路過一個城鎮便會採購一批統一的物資,力求將這些老幼病殘掩飾成著裝統一的正經部隊。
約摸十天之後,五十人隊來到東境邊陲,成功與大部隊完成匯合。等到五千人全部聚齊,便在一支真正的常備軍大隊的押送下直奔戰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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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焦糊的味道不請自來般鑽入埃莉諾的鼻子,使她從昏睡之中驚醒,躺在已經被犁了好幾遍的土地上,埃莉諾迅速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來,待到確認身上沒有莫名其妙出現的血洞,埃莉諾長舒一口氣,又活下來了。
慘烈的戰鬥已經進行了七天,她走上戰場卻只是第二天。王國軍進攻,叛軍守城,所有的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職。
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埃莉諾只覺得自己當時無論怎麼選都是活不下來的。
與大軍匯合的前兩天是埃莉諾最開心的日子,大軍的主帥似乎輕易相信了他們的謊言,給他們發放了足額的補給,並且只要他們這些老幼病殘去敲木樁子修建營地圍欄就給飯吃。
隨後可怕的戰鬥開始,大營前方到叛軍城牆之間的這段距離就像老屠夫的砧板上一般血肉橫飛。
每一個檔次的軍隊都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連埃裡溫將軍也同叛軍之中的兩位公爵進行了數次交手。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埃莉諾還記憶猶新,因為有一道無形的風刃就劈在了距離自己不到一步的位置,幾乎是瞬間便留下了一道足足有一人深的楔形溝壑。
軍官們組織的無數進攻被城牆上的守軍盡數瓦解,很快,一個訊息便在大營之中擴散開來:據說叛軍掌握了新式魔法武器,可以隨隨便便把人打個對穿。
起初很多人還以為這只是危言聳聽,但是隨著一些身上出現血洞的傷兵一邊哀嚎一邊控訴對方的武器先進時,一股壓抑的氛圍已經在大營之中瀰漫開來。
軍營中的躁動自然瞞不過大大小小的軍官們的眼睛。很快,那個什麼米爾頓將軍就發動了一次超大範圍的漫長佈道,重傷計程車兵們轉危為安,輕傷計程車兵大部分大部分回到了活蹦亂跳的狀態,心神不寧計程車兵們逐漸不再躁動,整個大營再次回到了秩序井然的氛圍之中。
又是幾日過去,雙方的兵力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著,原本作為輔兵存在的東境老幼病殘們已經有一部分被抽調到了前線再也沒回來,城內的叛軍卻逐漸打出了一些優勢,在城牆下方挖掘了數道壕溝開闢了新的戰場,用已經眾所周知的長筒武器將鐵質的圓彈傾瀉到敵人的身上。
終於,在提心吊膽地敲了幾天木樁之後,埃莉諾所在的五十人隊被選中了。
一套破舊的皮甲被軍需官粗暴地扔給埃莉諾,像是考慮到她的年紀和身高,這件皮甲只有上半而沒有下半。皮夾上有兩個圓圓的孔洞,一個在右前胸一個在背部,邊緣還沾染著部分血跡。
皮甲上一任主人的結局看來已經很清楚了。
“這不是根本沒用嗎?”埃莉諾小聲賭氣道。
“不能說是沒用,至少還有些保暖作用。”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埃莉諾轉頭髮現是與自己同隊的一個老乞丐,對方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