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寧輸了。
數以千計的兔人就這樣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眼神裡的悲傷已經快要化作實質,但是卻鮮少有兔人感到驚訝。
屬於他們的王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歷過與魚人王的一場大戰,在那場戰鬥中,他頂著魚人那能夠貫穿精神的恐怖歌聲,託著一條殘腿,在佈滿粘液的地面上一步步接近山窮水盡的魚人王博浪噗,最終一記手刀貫穿了對方的心臟,將染血的王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贏了,但是也沒贏,或許從那時起,兔人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因為他們的王傷的實在是太重,那場王座死鬥給他帶來了大量的戰鬥經驗,卻也永久損壞了他的身體。
克洛寧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他帶領族人來到了偏僻的蘿蔔嶺,打算在王位被搶走之前為自己的族人建設一處樂園,只是無論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
克洛寧躺在由自己身體砸出來的土坑中,他的嘴角還在慢慢流著殷紅的鮮血,眼中卻充滿了淡然,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毫不畏懼。
伯裡一隻腳踩在他的殘腿上,已經快完全變成黑熊的手大大張開迎向克洛寧的腦袋,準備如捏核桃一般將其捏的粉碎。
捏碎他的頭,戴上王冠,新一任獸人王就會誕生。
他的手越來越近,克洛寧的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比誰都要關注自己的死法。
終於,那隻能將兔人腦袋完全包裹的碩大熊掌停在了距離他的腦袋不到一寸的地方,伯裡充滿殺氣的臉龐忽然帶上了一抹奇異的笑容,“你一點也不害怕?”
克洛寧未做回答,但是眼神中卻帶上了幾分疑惑。
伯裡見他一言不發,便自顧自說了起來:“反正躺在這土坑裡的要是俺,那俺多少還是會有點怕。
“但是你也別想太多,俺不是不想殺你,只是俺得聽國師的話。”
說完他收回準備捏核桃的手,站直了身體,只剩一隻腳還踩在克洛寧的腿上。
伯裡看著城內越聚越多的兔人,一股煞氣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讓一些還沒成年的小兔人們瑟瑟發抖。
“城裡的兔子們給我聽好了!”
伯裡猛地一聲暴喝,圍觀的兔人們便是渾身一激靈。
“你們也看見了,俺伯裡贏了王座死鬥,贏了你們這群兔子的老大。”
伯裡喊完再一次俯下身體,雙手並用,從克洛寧頭上將那頂沾血的金色冠冕用力摘了下來,然後在所有熊人精銳和全城兔人的圍觀之下將其戴在了腦袋上。
瞬間,一股獨一無二的威嚴氣質便出現在了伯裡的身上,遠處的墨菲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有趣,上一秒的伯裡還像是一位剛贏了單挑的黑幫大哥,下一秒的伯裡就彷彿當場登基,瞬間擁有了那種屬於王者的氣質。
兔人們的戰慄更加明顯,伯裡身後的熊人們則是瞬間狂熱了起來,他們相互擁抱,拍打著,就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短暫的狂歡後,他們在薩滿的帶領下紛紛虔誠地跪伏於地,為熊人王,獸人王獻上了自己的全部忠誠。
熊人王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他閉上眼體會著屬於王者的甘美滋味,隨後示意薩滿讓熊人們起身,自己則是繼續掃視著兔人們。
他輕輕撫摸了一下頭頂的冠冕再次喝道:“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但是你們的這位老大可還沒有死!
“不知道你們是想要他活還是想要他死呢?”
墨菲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喜怒完全形於色的熊人竟然也會賣關子,想來說不定是他的薩滿或者那位不在此地的國師教授的賣關子話術
伯裡彷彿自帶一個功率超大的擴音器一般,他的話很快傳入了所有兔人的耳朵,而出乎墨菲意料的是,兔人們竟然沒有開始竊竊私語,整個城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盯著伯裡看,似乎大家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熊人腳下的克洛寧再一次開始了掙扎,他大口喘著氣,用從來未有的慍怒語氣質問道:“你到底還想要什麼?!你要我的族人幹什麼?!”
伯裡反手劈在克洛寧的脖頸,前兔人王瞬間陷入昏迷,停止了失態的喋喋不休。
“如果你們想要他活,很簡單,把你們這個什麼蘿蔔嶺讓出來給俺,你們帶著他愛去哪去哪。”
熊人的話語表達很是清晰,但卻讓兔人們陷入了沉默。
墨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原本的王座死鬥若是挑戰者勝出,那麼無非是將王都換了個地方,順便搜刮些戰利品,即便是將之前王城裡面的部分原王族居民收為奴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