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在另一隊穿著教袍的人馬護送下,米爾頓也回到了西里爾城。
只是與他的姐姐不同,因為西里爾城的大教堂在另一個方向,所以維爾汀只是遠遠見到了米爾頓的馬隊,並沒有近距離看到自己這位後代。
時間來到午夜,米爾頓家族的莊園內,古堡地下一層。
“大人,咱們這算不算盜竊啊?”
被維爾汀臨時從情報部隊中呼叫的小幽靈怯生生地說道。
這裡可不是別的地方,這裡是米爾頓家族的莊園核心,那位女騎士,平時幽靈都會繞著走,別看現在是午夜幽靈的戰鬥力有著一定的加成,只要真的被發現,他這個水平的幽靈在米婭的眼裡能夠帶來的唯一問題就是一劍和兩劍的區別。
維爾汀將靈體從身軀中蔓延了一部分出來,凝聚成一隻手敲打在小幽靈的頭頂,
“這是我家,我當年只是放棄了繼承權,但這不代表我不能回家了。”
幽靈捂著腦袋轉向另一邊開始小聲說道:
“沒聽說過回自己家還不走正門的”
“這不是情況特殊嘛。”
維爾汀對於這隻缺乏交流的幽靈也是頗為心累,但是有一個幫手總比沒有強,她打算如果自己查出什麼隱秘但是一時走不開,便可以讓小幽靈將這邊的變化告訴墨菲或者梅爾羅斯。
“我現在也沒什麼證據證明自己就是當年的維爾汀”
在這樣沒什麼說服力的辯解之中,兩人,不,兩幽靈一路潛入地下一層,這裡的裝飾頗為典雅,藉助著夜視能力,維爾汀看到了牆上的數張按照順序掛著的油畫。
看上去最新的那張油畫上描繪著一名身穿甲冑的強大女騎士,她扶著腰間的長劍目光堅毅地凝視著天邊,一頭銀灰色的長髮被盤在腦後,看上去十分乾練。
毫無疑問,這就是米婭·埃裡溫的畫像,向前一張則是一位留著短鬚的男性,外表大概四十歲,正值壯年,一件法袍披在他的身上,手裡還拿著一根銘刻著各種紋路的法杖,有神的雙眼彷彿要穿過畫面看向維爾汀和小幽靈。
這應該就是埃裡溫姐弟的父親。
沿著畫廊繼續向前,維爾汀如願以償地找到了自己的兄長。
那是位俊朗的青年人,五官彷彿都帶著笑意,油畫只表現出了其極具親和的一面,而沒有畫出屬於一位公爵的氣質。
因為人魔戰爭的關係,維爾汀的哥哥襲爵時只有二十歲出頭,而那時的維爾汀已經成為了聖女,不再過問家族內部的諸多事宜。
看著畫面中已經作古的兄長,維爾汀不禁開始思索對方當年是否有因為自己放棄家族身份而對自己有過埋怨。
她印象中的哥哥向來只會將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而鮮少開口向他人求助,想到這裡的維爾汀閉上眼開始深呼吸,面朝著哥哥的畫像在心中默默承諾:
“家族的遭遇和秘密,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維爾汀睜開雙眼還打算多看看自己的兄長,便有一陣微弱的火光從身後照射而來。
小幽靈瞬間被嚇得魂不附體(當然他也沒有體),幾乎是想都沒想便就近躲到了維爾汀的身後,也不管來人究竟能不能看到他。
維爾汀轉身,寬大的兜帽籠罩住了她的整張臉,站在地下室入口處的是一位只披掛著薄甲的女騎士,她一隻手持著燃燒著三根蠟燭的黃銅燭臺,絲質的睡衣領子還能從甲片的間隙之中看見,她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疲倦,但另一隻手中的長劍卻似乎沒有一點疲憊的跡象。
便如同人生前幾十年的無數次練習那樣,米婭·埃裡溫憑藉肌肉記憶在瞬間完成了抬手和揮劍兩個動作。
不可視的狂暴劍氣在地下室內捲起一陣急驟的狂風一路向前,直奔維爾汀兜帽掩蓋的脖子。室內的一切都出現了輕微的晃動,只有米婭另一隻手上的燭火仍在安靜地燃燒。
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維爾汀此時已經對自己的這副身體瞭如指掌,各種各樣的狩獵活動不但讓她的操縱更加靈活,也讓她明白了這副身體的極限在哪。
維爾汀給了小幽靈一個簡單的暗示,幽靈立刻轉身就跑,穿過地下室的頂部向著冒險者公會陰暗的角落狂奔而去。
下一刻維爾汀將雙臂在身前架起,準備硬扛下這充滿殺意的一擊。
一陣金屬入肉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類似果醬四處飛濺的軟糯聲響,維爾汀的雙臂上露出了蒼白的骨頭,身上的黑色外套也被割出一道長長的裂口。
她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