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與洛染看著丫鬟婆子們一一將菜餚上齊，才落座了下來。
整個花廳備了一張桌子，幾人圍坐著，待凌雲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後，眾人才紛紛夾起了菜。
一頓晚膳下來，洛明遠額頭滲出不少細汗，不停的擦拭著，頭一遭吃頓飯，感覺自己就像架在火上烤的野味，煎熬的火燒火燎，靜觀自己兩個閨女，反倒是淡然自若，很是隨意自在。
晚膳用過，洛素起身衝著凌雲王說道，“洛染還要去仁和堂，我陪著她，凌雲王回宮時將紫玉郡主也帶回宮吧。”
洛明遠見自家閨女，對凌雲王說話連個禮都未敬，拉了拉她衣袖。
洛素以為他爹有事，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可是賀姨嫁入府的事情？我最近會回來幫著張羅的。”
洛明遠趕緊點了點頭，未敢說話，他覺得他身體微顫，說話舌頭都會打結的。
謝允行至洛明遠身前，拍了下他肩膀，“洛大人，你的事情，你想好了要怎麼做了嗎？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入獄。”
洛明遠擦了擦額頭，拱手道，“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的。在趙大人手下做事情，不可能不聽他的命令的。”
“道理誰都知道，可是助紂為虐的事情，不是君子所為。更不該是朝廷命官所為！”謝允淡淡道，看了眼凌雲王，繼續道，“我倒是有心想幫你在凌雲王面前說說話的，可我身為首輔，這樣光明正大的幫你，總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洛染翻了個白眼，“你們倆這是又賣什麼關子呢，既然洛明遠助紂為虐，該入獄就讓入獄，你們這審來審去，既不讓入獄，也不讓上衙，要整個什麼事情出來呢？”
謝允看向凌雲王，一臉幸災樂禍之色。
凌雲王瞪了他一眼，“你爹入不入獄，確實是我一句話的事情，他有貪汙事實，又助紂為虐，理應入獄的，但是本王在考慮他是你爹這個身份，要不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呢？”
洛明遠聞言，心中有些高興，隨即便聽到洛染開口，“你做事情什麼時候看過我的面子過，我外祖父一生功名，沒有半分犯錯，你不也治罪了嗎！洛明遠犯了錯，理該入獄，就趕緊讓入獄，難不成凌雲王向來心中就沒有公道法理執掌朝堂嗎？那如何服眾。”
眾人一愣，片刻，凌雲王徐徐開口，“你心中若這般想，我便知道如何做了？”
話落，撲通一聲，洛明遠便跪了下來，拱手道，“小人有罪請凌雲王從輕發落。”
凌雲王淡淡的俯視凝著他，緩緩開口，“本王執掌朝堂並不想有不公之事對待百官與百姓，頭一遭想利用你，讓洛染待本王的態度有所改變，可是，本王剛剛聽完她的話，懂她，她或許也懂本王，所以這件事情，本王不會再利用你了。”
頓了頓，繼續道，“本王倒是看在洛染的面子上，提點你一二，你若想從輕發落，需要你揭發趙慶過往更多的貪汙受賄的事情。揭發之後，你最終只是降職，不會丟了烏紗帽。”
洛明遠有些犯難，揭發趙慶，那不是作死自己嗎，趙慶盤根結枝的親戚、同窗，弟子……很多都在朝堂上，大多做的官位比他大。
他有些無奈，俯首磕頭道，“小的，在朝堂上孤立寡人一個，哪敢揭發這些，盤根錯節的大人物。得罪了，以後死了，都不知是被誰害死的。小的謝謝凌雲王，凌雲王心意，小的感激不盡。”
凌雲王一愣，片刻，聲音微凝，開口道，“洛大人，首輔大人今日來洛府，你還猜測不出他目的嗎？你可真是腦子不好的這般厲害，難怪李老將軍當年那般求先帝給你個官職做，先帝還一臉嫌棄，覺得你適合讀書，不適合做官，萬般經不起李老將軍的求情，才準你入了仕途的。你這腦子可真不適合做官。”
頓了頓，繼續道，“行了，以後你不會孤立一人，首輔大人就是你的後盾，本王也是你的後盾，該揭發就揭發，我們這樣的後盾，你怕什麼，不過你這腦子和怕事的性子，降職後，去翰林院尋個整理書籍的差事吧，很適合你。”
出了洛府，洛素目光一直凝著謝允的後背。
謝允回頭看向她，“不如與我一同坐馬車，看你有事情要與我說的樣子。”
上了馬車。
洛素與他獨處，心中不免有幾分緊張，見他眼眸裡蘊著灼熱，輕輕別開了臉，“謝大人來我洛府是什麼意思？”
“上次謝府書房我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
洛素閉了閉眼，臉頰有些微紅，“在書房裡我也說了，我不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