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允受傷,洛素在謝府陪著洛染照顧了他三日,見他脫離了危險,才回到了洛府。
如今的天氣越來越冷了,洛素教人在屋子裡燒起了銀炭。
一早,玉婉帶著一名小丫鬟捧著她的衣服和銅盆進來,“小姐,洛老太太讓你去她屋子一起用早膳,柳姨娘的兄弟昨晚又差人過來要那筆銀票了,洛老太太有些招架不住,想讓你和洛夫人一起與她商量下,該如何解決。”
洛素接過衣服,“不是告訴老太太,他們再來洛府滋事,就報官嗎。”
玉婉笑著應道,“許是老太太覺得報官有些丟人。”
洛素未再出聲,穿好衣服,洗漱完,便帶著玉婉朝老太太院落行去。
洛素進屋,賀知萱已經過來了,她向賀知萱行完禮,便坐在老太太身邊。
洛老太太目光落向她,嘆了口氣說道,“洛素,祖母如今老了,這柳姨娘的兄弟隔三差五便差人來鬧,再這樣下去,祖母都快要被氣死了。不如,我們三人湊些銀票給了他們,也省些事。”
賀知萱與洛染對視了一眼。
隨即賀知萱,摟上老太太的胳膊說道,“娘,若我們這次將銀票給了柳姨娘的孃家,就坐實了我們待柳姨娘過於苛刻,才讓她上了吊,這要傳出去,洛府更成了笑柄了,而且晚輩的婚嫁也會越來越困難了。”
賀知萱看了一眼洛素,繼續說道,“話說回來,我們若這次同意給他們銀票,那下次,他們再來敲詐一筆,該如何解決呢?萬一以後,他們時常藉著柳姨娘慘死,問洛府不斷要銀票呢,我們洛府能給的起嗎?”
洛素點了點頭,附和道,“祖母,賀姨說的對,我們若這次給了他們想要的銀票,就告訴了大家,我們有錯在先,柳姨娘的死是我們洛府所為。洛府會淪為笑柄不說,官宦世家最看中門風和權勢了,我們洛府沒有什麼權勢,若門風也很差,弟弟妹妹們嫁娶確實有些困難了。”
洛老太太一愣,嘆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先用膳吧。”
一隊人馬緩緩行於街市,一輛明黃的馬車行在最前方,兩位華服男子跟隨在後,身後長長的隊伍皆是威嚴肅穆。
街市上駐滿了圍觀的行人。小販們放下手裡的活,也踮著腳駐足觀望,不時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議論著,這是哪府的貴女,這般有福氣,竟讓凌雲王親自帶人去提親,如此提親的排場,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素聞凌雲王與首輔大人格外親厚,但如今首輔大人被刺,還躺在府裡呢,肯定不是首輔大人了,那凌雲王這是幫誰下聘禮呢?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猜測著。
洛素與賀知萱用完早膳,從老太太院落出來,便聽到了前面傳來一陣雜吵聲,二人對視了一眼。
賀知萱朝自己身邊的嬤嬤說道,“王嬤嬤,你去前院看看什麼情況。”
王嬤嬤應諾,快步行了出去。
半晌,洛明遠匆匆過來,“凌雲王帶著謝府的人要來咱府上了, 知萱,你趕緊叫下人們都去府門口迎接。”
說完,朝洛素看去, “洛素,你趕緊派人去叫姨娘們,帶著妹妹們都去府門口。”
賀知萱一愣,隨即問道,“他們這會來我們府,是要做什麼嗎?”
洛明遠揮了揮手,“我也不太清楚,我剛到府衙,就被人通知趕緊回府,迎接凌雲王和謝府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被他們攆上馬車,往回來趕。”
賀知萱看向洛素,洛素緊抿著唇,有些遊離的樣子。
老太太聽到響動,從院落走了出來,“你們剛說,誰要來我們府?”
洛明遠攙扶上她的胳膊,“娘,凌雲王與謝府的人要來我們府。”
老太太疑惑的看著他,“不該是永慶伯爵府的人過來嗎?玉兒前幾日說,永慶伯爵府的人估計最近來洛府給她提親呢。”
眾人一愣,片刻,老太太繼續道,“難不成,這凌雲王是來給洛玉提親的?該不是,永慶伯爵府託他來的?”
洛明遠微怔,隨即笑道,“洛玉真這樣說過。”
賀知萱搖了搖頭,“老爺,你糊塗了,永慶伯爵府的身份怎能配的起凌雲王過來幫提親呢?你不是說還有謝府與凌雲王來我們府的嗎,若真提親,也該是幫謝府提親啊。”
老太太笑了起來,“謝府,那是何等高貴的門第,百年世家不說,還是不斷出首輔的家族,整個帝都哪家府邸不對謝府恭敬幾分,禮讓三分的,這樣滔天富貴的府邸,過來洛府用個膳,都是我們洛府天大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