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濃的夜,孤冷肅漠。
瑟縮的秋風,吹的窗花紙呀呀作響。
小茅屋很小,放了一張床榻,一張桌子,一個櫃子,就能容納三四個人走動。次間連線的一個小門,裡面很小,做成了廚房。
把完脈,蘇紫蹙著眉,從小藥箱中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給沈子燁吃了下,“你先吃了,把燒退了,再說。”
將藥箱收好,目光落向他,繼續道,“你可吃過晚膳?”
沈子燁搖了搖頭,“我的錢袋被 人偷了,今兒一日未吃。”
“廚房鍋灶裡有饃饃,你自己取上吃,今夜就在那裡睡吧,我給你鋪些草垛。”
說著行至櫃子前,從裡面取了一套被褥,輕聲道,”這套被褥雖然不是新的,但是洗的很乾淨,你就將就點用吧。”
話落,將被褥放到了床榻上,出了屋子。
沒一會,便抱著一垛乾草回來。朝廚房行去。
蘇紫待把被褥鋪好,沈子燁也吃完了四個饃饃。肚子也只算墊了墊。沒在好意思問,還沒有吃的。
蘇紫看了眼他,朝著米缸走去,看著裡面的米空了,她隨手將旁邊的罈子裡剩下不多的玉米麵,用碗挖出來,倒到盆裡,和成了麵糰。放在了灶上,“這點面是早晨吃的,你沒吃飽,也只能這樣了。”
沉子燁靜靜的看著,嘴角蠕動了下,輕聲問道,“平日裡,你是靠什麼營生養活自己呢?”
蘇紫用瓢舀了一瓢水,倒入洗臉盆裡,擦了把臉,笑道,“如今,時常去後山打點野味,和村裡的人換些面回來,若勤快些,就去鎮上把野味賣上一些。買點米麵回來就解決溫飽問題了。我女兒如今還在吃奶期間,我也不能把我餓上了。”
“你抓緊擦把臉,洗個腳就睡,明日一早,別忘了去提水。”
沈子燁點了點頭。
蘇紫出了廚房,洗漱完,踏著鞋履,行至床榻上,一甩鞋履,將自己四仰八叉的扔到了床榻上。
今日著實有些累了,從村裡到鎮上走了個來回,將打的野雞賣了,換了點錢,準備明兒個去村長家買上半罈子的米回來。他家的米雖然不比鎮子上便宜,但起碼離得近。提著方便。
翌日。
清晨,萬籟靜寂。
東邊一抹微微光芒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了地上。蘇紫帶著沉子燁提完兩桶水。
又準備去村長家買半罈子米、半罈子面回來。
村長家是村子裡唯一的一戶青磚黑瓦砌成的屋子。四周圍繞著高大的紅泥院牆。
如今正值深秋。
牆上爬滿了紅色的爬山虎,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棵很老的大樹,樹枝上稀稀疏疏掛著幾片紅色葉子。
樹下的石桌和幾把石凳上,落葉緋紅一片。
院子的西南角,則是雞舍和豬圈。
此時的豬圈裡的幾頭豬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見蘇紫帶著一個俊美的男人進來。
坐在炕頭上吃飯的一家人,都齊齊看向他們。
片刻,村長媳婦趙氏回過神來,“好你個蘇紫,讓你嫁給秦秀才,你硬生生揍的人家退了婚,原來是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啊。”
村長王鐵柱打量了一遍男子,冷聲道,“你這孩子,那秦秀才前途似錦,不比這麼個小白臉強嗎?”
“你看這細皮嫩肉的,又不能種地,又不能讀書的,你這是從哪裡撿回來的,這樣白吃白喝的,你能養的起嗎?”
“趁早扔出去,我們好好去秦家說說,指不定那秦公子還能娶你過門呢,你如今都十七了,眼瞅著都是老姑娘了。即使你爹來了尋上你,你這年紀也不好嫁出去了啊。”
趙氏看著沈子燁拄著的柺杖,眼眸暗沉了下來,“這還是個瘸子呢!”
坐在她身邊的女兒王春花,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沈子燁,她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好看的男子。心如小鹿般的砰砰亂跳。
王鐵柱的小兒子,王喜晨聽到說話聲,從裡間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
賊溜溜的一雙眼眸,瞅著蘇紫。
昨日聽說她與秦秀才退了婚,正高興的和他母親準備商量下,讓他娶了蘇紫進門,肥水不流外人田。又能抱得美人歸,又能等著她那有錢的爹。多美的事情。
就在他昨日偷偷樂了半宿,卻在剛剛正睡的香的時候,聽到他母親說蘇紫找了個小白臉。他一骨碌爬起來,出來瞅瞅什麼情況。
當看到蘇紫身邊的男人。果真是個小白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