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略顯酸脹的眼眸,夜景明慢慢撐起身子。
目光所及之處,斷崖峭壁,險峻陡立。
此時,他在一處斷崖下面一塊山岩上。眼前一條窄窄的小路崎嶇無比,不見盡頭。
靠著坐起來,牽扯到胸前的傷口,有些許的痛楚,讓他微微皺起了眉。
晨曦斜斜的透過枝葉投射下來。將山岩映出點點斑駁。
耳畔傳來細碎的輕響。夜景明視線緩緩尋聲望去。
一抹高大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
來人是一名二十幾歲的男子,一身破舊布衣不合身材。
手裡還拿著幾個野果子。幾步行至他身前,開口道,“公子醒了,你有傷,莫要亂動。”將手裡的野果遞至了夜景明眼前。
夜景明淡淡凝著他的手,大手深深淺淺不少裂開的口子,指甲裡黑泥遍佈。
他面色沉靜如水,那如墨般的眼眸卻微微暗了幾分。
見他不接,男人忙解釋道,“這個果子可以吃,我時常來這裡打獵,晌午都是用野果子填飽肚子,再繼續打獵的。”
說完,他將野果放至衣襟上又擦了擦,再次遞到他面前。
夜景明看著他用衣襟擦野果,嘴角抽了抽。但是還是接了過來,端詳了會,覺得髒,咽不下肚,握在手裡,開口問道,“是你救了我?”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算是,我家就在這斷崖上的一處山洞住著,每日早晨,我都會在這附近打獵,尋些野果子帶回家。今日我剛出了屋子,沒一會便看到一束光劃過,待看清楚,是一個人影墜崖而下,我踏至此處,那束光隨著人影已經繼續墜崖下去,探身朝下望去,根本沒有蹤影。”
“還未等我離開崖邊。又一身影墜落在我眼前,我本能的伸手去拉拽,待我將你拉拽回來,你已經暈了過去,身體好多處被嶙峋的凌石刮破的很深,傷口處鮮血直流。我簡單將衣服撕成條,給你包紮了下。”
夜景明眸中蘊著悲慟,低沉道,“那個人影是從這個斷崖墜下去的嗎?”
男子點頭道,“是這裡,速度極快。”
夜景明撐著身體,要站起來,男子趕忙上前扶上他,將他扶著站了起來。
二人行至崖邊,探身,目光朝下望去,激越的河流從一處斷崖滾滾向下流去。
他目光死死盯了良久。
轉眸看向扶著他的男子,“這裡可否有上山崖的小路?”
男子搖搖頭,“上山崖的路,我沒找到過,但是從這條崎嶇山路,盤著山走一天一夜,就能到一片田莊。過了田莊,就是城門了。”
“你如今的傷口,走這樣險峻的山路,走不久,就沒力氣了,不如在我們山洞裡修養一兩天,再走。”
夜景明搖了搖頭,“時間緊迫,你這會帶著我往出走吧。”
“可是,你身上的傷……”
“這些傷不算什麼,麻煩你了。不知如何稱呼你。”
“公子就叫我,阿陽吧。”
“好,阿陽,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和家人說一聲,我在這調整下身息,等你。”
往日瀲灩流紅的唇,此時蒼白乾涸。
他盤腿而息,輕闔了眼眸,開始調整身體氣息。
他需要儘快出去,派人去下游尋找洛染。
直到此時,他也不相信,洛染真的會就這樣的死了。
他準備派出幾萬人到下游去尋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凌雲王與洛染跳崖已經兩日了。
夜蕭、楚浩風帶著幾萬將士沿著河流下方搜尋。
河流到了下游,有無數條支流,流向帝都四周的州府。
夜蕭、楚浩風一想到那日洛染果決的跳崖一幕,心尖顫顫的跳,慌亂煩憂。
眼眸中蘊著苦楚與壓抑。
蕭陽得知訊息後,一拳打在自己胸口,心中痛楚萬分,帶著賀家軍,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開始與李家軍、風鷹營的人在下游的各支流,經流過的各州府尋找。
趙燁還未等皇上下旨,直接到了太傅府,將太傅一族人關押起來,每天天未亮,就開始拷問,直到凌晨,才放他們回牢房。
幾番嚴打拷問,太傅府的男人們都吃肖不住。
紛紛指認是太傅一人通敵叛國。
趙燁二話未說,一頓拳頭朝林太傅砸了下去,打的林太傅沒了嚎叫聲,暈厥過去,他才住了手。
皇上喚罪臣林太傅上殿時,人就剩下一口氣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