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謝輝所說，二人拿著畫像打聽，不到半個時辰就打聽到了，畫像中的女子住在蕭陽府中，但是蕭陽住的府在哪裡，卻沒人願意告訴他們。洛素撫了撫額頭，對這裡的人服得無底投地。
嘆了口氣，她母親從未對她們提起過鳳城，她的表侄子事情，所以她有心找這個親戚，也無處可尋。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她曾經偷偷聽到母親與大舅舅說，洛染的親生母親，在鳳城生下她，自盡了。不知洛染的家人如今在鳳城哪裡住著。若能有蛛絲馬跡，也能幫她順便尋尋。
謝輝此時，有些無奈，生平第一次這般尷尬而無力，還是在洛素面前，真想一頭撞在牆上算了。
什麼都算計好了，唯有沒算進這是鳳城人，鳳城人比傳言還要可怕，外鄉人來這裡就是投個親戚都難，就別說來鳳城落腳生活了。難怪無人移居鳳城生活。這如何能生活下去，不被排擠死，都已經不錯了。
第三日。
二人，只能垂頭喪氣的回了帝都。
謝府，書房。
謝允淡淡的凝著謝輝，嗓音緊凝了幾分，“下個月，就是你的婚事了，還有閒情去鳳城。身為男子，既然已經定親，及冠了就該娶親，趙瑩等了你四五年了，如今她都二十了，你難不成還要找藉口不娶她嗎？這份擔當都未有嗎？”
“曾經是我太縱容你了， 想著你本來有足夠的能力入仕途身居高官的，只因為我提拔成了首輔，讓你不能入仕途，我對你心有愧疚，任由你推遲婚期，周遊列國四五年。如今，趙瑩已經二十了，你該擔起這份職責了。”
“謝允你也知道，我本來有大好前途的，只因為你，我才不能入仕途的，這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了。如今，又逼著我娶，我不喜歡的女子，難不成，我此生都要在遺憾中活著嗎？”謝輝冷聲應道。
謝允眸光深深的凝著他，片刻，淡淡開口，“二哥，我十歲縣試一舉奪魁，成為秀才。十一歲鄉試一舉得解元，成為舉人。十二歲會試一舉得會元，成為貢士，十三歲殿試成為狀元，朝考授予官職的時候，我為了給你機會，我稱病，足足等了你三年，直到第四年，我若不考朝試，就沒有機會再考了，一輩子只能做個進士了。我十七歲朝試後，直接進了內閣，是凌雲國年齡最小的內閣閣老，十九歲提拔成首輔，請問二哥，我沒有給你機會嗎？直接搶了你的風頭了嗎？
“還有，我也是從小被定了親的，十七歲進入內閣，還沒有及冠，明府便擔心我們謝府會不會悔婚，便催著遞庚帖，我也不喜歡明秀，但是我依舊同意了，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能因為不喜歡，而毀了她的人生。成婚後雖然與她只相處了一年，她便難產去了，但是這一年我也擔起了丈夫的職責，不讓她在謝府受委屈，扶她坐上當家主母，她離世，我三年未娶。我所做的這些，與喜歡無關，只是盡一份丈夫的責任！去尊重她是我妻子這個身份。”
“那你呢？你讓一個女子從十五歲等你到二十歲，若你不娶，以她如今的年齡只能給別人做妾，整個帝都，但凡有點身份的需要續絃的只有我、平陽侯和洛素的父親，平陽侯與洛素父親可以給她做爹了，那就剩下我了，若你執意不娶，可以，我親自去慶陽府求娶她成為我的續絃夫人。”
“這次你陪著洛素去鳳城，我便猜到你喜歡她，若你喜歡她，她要是願意，我祝福你們。不過，袁風是前車之鑑，你最好先向她探探口風，她願意嫁給你嗎？若是願意，我親自給你們張羅，但是必須是我先娶趙瑩在前，安撫慶陽侯府後，你們才能成婚。”
“若是洛素不願意，你也堅持不娶趙瑩，那我依舊會娶趙瑩。無論是為了兩府的關係，還是那女子的未來，我娶她是最合適的，但是你必須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慶陽侯府有面子退了這個親。我來求娶！容你三日與洛素核實，再做考慮，給我回復。”
謝允說完，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再未看謝輝，徑自走出了書房。
沐浴完，回到自己屋子，隨手拿起一本檀木書架上的一本書，緩緩坐在軟榻上看了起來。
半響，也未翻動一頁，最後，煩躁的將書合上，他行至在窗欞下，雙手揹負，凝向濃稠的天幕。
鐮刀般的月亮掛在天幕上，如人生一般，沒有圓滿的時候。心中像被堵了什麼似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自己的二哥，比自己只小一歲，才華學識不輸他，只是心思比他還要多，反倒耽誤了他的前途，二十歲，還未考中進士。在他被提拔為首輔後，二哥便再沒有機會殿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