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
通化鎮
王功與王演兄弟獨處屋中,趙氏與王福都被打發到外頭。
待王功講完過來龍去脈,以王演的定力,在聽說武明空的經歷之後,也不免感慨一句“奇人”。
“既然這小丫頭孤單無依,不如養在為兄膝下吧。”王演輕咳一聲。
聞言,王功面露困惑,倒是沒想到自家兄長竟然有這個想法。
他思索片刻,還是搖搖頭:“兄長見諒。當年師父命我救武兄性命,其中或許有一段因果。武兄之女去留,需得先讓師父定奪。”
“東來大師麼,”王演點了點頭:“也好。畢竟涉及宮廷,是要謹慎一些。”
說罷,王功盤坐原地。
他雙手合十,修行屬於“不動明王身”產生的罡氣離體。
一旁的王演見自家兄弟這渾厚的武力,暗暗點頭:二弟這功力看來是真的修煉到家了。
“弟子王功,有要事請師父降臨。”王功行了一記佛禮,向著頭頂一拜。
話音剛落。
四周空間波動,先似水波般開始劇烈顫抖,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存在降臨了。
唰!
一縷金線橫跨千里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趨於飽滿,最終化作了一方威嚴的蓮臺。
蓮臺之上有道金影,看不清其面容,只有一雙佛目炯炯熾烈。
王功和王演見狀連忙頷首致禮:“拜見大師(師父)。”
李常笑望著這兩人,微微一笑:“貧僧已經知曉事情地來由。”
說完,一雙佛目環顧四周,最終落在床榻的襁褓上。
“這是那武明空之女吧。”
“對,師父。”
“且讓貧僧看看,”李常笑低語,操縱金色佛影飄向那個襁褓。
咯吱!
李常笑伸出的手指忽然被勾住,再低下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與他對上。
“當真是你。”
李常笑的口中蹦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聽得王氏兄弟一頭霧水。
“師父,這小丫頭,可能養在大哥膝下?”王功想起剛才王演的話語,出聲問道。
“可,”李常笑點點頭:“不過她命中帶煞,非大福氣者不可鎮壓。你二人雖也是上佳,卻人不足以。”
王功一聽,頓時急了起來:“這是武兄弟唯一的血脈,弟子懇請師傅出手。”
“別急,”李常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功,轉頭看向王演:“王小子,你想收養她?”
王演立即拱手,語氣誠懇:“演與夫人見這丫頭,覺得入眼。正好膝下無女,吾夫妻定會視如己出,請大師成全。”
“也好,貧僧正有一法叫‘維摩詰’,可鎮人間天煞。垂髫時送她來白雲寺,貧僧當傳此法,可保無恙。”
說話間,李常笑豎起一指,點在武照的眉心處。
淡淡佛光湧起,最終化作一滴火苗般的紅點,就像年輕女子巧飾的花鈿一樣。
隨著金光持續注入,李常笑的金影逐漸黯淡,顯然耗費了不少力量。
空中迴盪著縹緲的聲音。
“這佛印可保其平安。數年之後,可來長安尋貧僧。”
“長安?”王功面露困惑。
反倒是王演聽了,臉上浮現出幾分喜色,當即拱手:“王演明白,屆時定會登門叨擾。”
……
靜帝四年,十一月
壽州,壽春
年前楊端儒率領大軍北上,還留了一支數量在三千人的兵馬駐守壽春。
如今北方軍戰敗,許多與楊端儒親近的將領被罷免。
這壽春守將名叫杜堯,本是齊郡人,投奔弘農楊氏麾下,驍勇善戰,十餘年間屢立戰功升遷。
他作為楊端儒的部將,這才免了南下交戰之苦。
隨著頭上的大人物一個個被罷免,杜堯近來聽到風聲,似乎朝廷有意對他下手。
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杜堯摸爬滾打了十餘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所擁有的的一切。
倘若被罷免,他將直接被打回原形。
這是杜堯萬萬不能接受的。
正在這時,齊郡義軍的首領之一,知世郎“王治”派人前來聯絡,表示願意幫助杜堯對抗吳軍。
明知這是蚍蜉撼樹,但坐以待斃從來不是杜堯的性格。
於是,壽春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