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元年,八月。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
華元坐在樹蔭下的石墩,翻閱石桌上的醫書。
他的神情很是專注,以致忽略了不遠處操練群獸的白龜。
白龜如今又解鎖了一個新的發音。
“喝!”
發力揮拳時,喊上這麼一嗓子,配合著巨大的力量,拳掌轟出時像地動山搖般。
李常笑正好握著一小杯冰茶,悠悠走出。
端看不遠處的華元,還有向“功夫熊貓”蛻變的白龜。
華元見狀,立即上前見禮。
“拜見先生。”
李常笑擺擺手,“看得如何了,可有讀出些門道?”
華元思忖片刻,“文中所言外科之術,觀之深有妙處,華元受益良多。”
“想實際動手試試麼?”李常笑盯著他。
華元幾乎不假思索點頭,“紙上談兵尚覺淺,學生正有此想法。”
聞言,李常笑看向白龜。
“小五,弄只猴來。”
白龜領命,身形迅速遁走,不一會就提著一隻奄奄一息的猴子回來,丟在李常笑面前。
李常笑取過小刀,熟練地替猴子結束性命。
他將手落在猴屍上,確認骨頭和器官的位置,將表層剖開,露出血淋淋的內部。
做完這些,他面不改色地將小刀遞給華元。
“動手吧。”
華元嚥了口唾沫,兩手起初顫抖,但很快恢復鎮定。
見此情形,李常笑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許。
“不愧是華氏。”
他能夠面不改色,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生死。
而華元此前並未見過屍首,這般鎮定只得歸咎於天賦,說明是吃這碗飯的。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
完整的猴屍,按照器官和骨骼被歸類,主要是驗證醫術中的所學。
雖然刀子切割的偶有偏差,但李常笑已經很滿意了。
他取過猴腦,開始講解有關腦部的內容。
華元聽得專心致志,眼底的火熱更加濃郁了。
良久,直到血跡都凝幹了,李常笑才起身。
他看向華元,開口道,“即日起,小五每日會送來一具獸屍,你需得藉此貫徹所學。再過些日子,縣衙牢獄的屍首也可取來。”
華元欣然領命,“學生明白。”
李常笑沒再說話,兀自走到裡屋。
他知道,從今天起,外科之術也有繼承人了。
……
太和二年,四月。
杏花山迎回一位老熟人。
黃嚴。
外出第七年,他重新回到杏花山。
李常笑沒有問過程,光看這小子灰頭土臉的模樣,就知道升官發財的美夢肯定破裂了。
唯一欣慰的是,黃嚴終於成家了,甚至還抱上了大胖小子。
孩子單名一個“壽”字,有長壽的意思。
這年頭,取這名字的還真不多見。
李常笑將娃兒抱來,只一眼就看出癥結所在。
先天不足。
倘若調理不當,恐怕有早夭的危險。
他正思索著,面前這娃兒卻傻乎乎地對他笑,肉嘟嘟的手伸出,硬生生在李常笑的臉上捏了一下。
這一下,讓一大一小都愣在當場。
片刻之後,李常笑回過神,笑看面前的小黃壽。
“小小年紀,膽子挺大。行了,你這病我治定了。”
小黃壽似乎聽懂了,兩眼笑彎成月牙。
李常笑伸手入懷,頃刻間面前出現十餘滴乳白色的玉液。
正是珍品陰陽符水。
他指間輕點,其中一滴符水落在黃壽眉心。
粲然白光閃過。
小傢伙渾然不覺,可他的臉色又紅潤少許,看上去也活潑了不少。
假以時日,先天的病症未必無解。
……
轉眼間。
太和六年,八月。
一個七歲的娃兒,正騎在一隻猛虎的身上,兩手抓著耳朵,指使猛虎朝著各個方向奔跑。
令人驚奇的是,向來以兇猛著稱的猛虎,面對這小兒的命令竟毫不遲疑。
令行禁止,使命必達。
莫要說反抗,就連多打一個噴嚏都不敢。
這時,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