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郡,杏花山。
李常笑趴在搖椅上,手裡捧著一杯冰茶,目光落在水潭的水面。
整個水面彷彿太極陰陽兩面,鮮明的分隔成兩塊,對映出不同的畫面。
陽面是縣丞府的場景,陰面是張府的場景。
見張伯祖離去,李常笑的嘴角勾起,悠然開口。
“現在知道錯,晚了!”
說罷,他指尖攢動,水面的場景再度變化。
一張包羅天地的輿圖浮現,赫然是大新十三州疆土。
其中以冀州、兗州、徐州為首的地界,悉數變成了明黃的顏色。
李常笑念頭微動,長城以北,草原的場景浮現。
……
冬雪化去,前線大軍計程車氣卻降低不少。
一來是日子過得狼狽,二來是將軍口中的糧草,遲遲沒有運到。
其中幷州、幽州、涼州這三州的騎兵還好,時常經歷這種苦寒的天氣。
倒是南面的步卒,有不少凍傷了,到現在也沒恢復過來。
反觀鮮卑,他們重新連線起部族,整頓兵馬,這讓原先佔據主動地位的大軍陷入被動。
雖然士卒損傷不大,但對軍心無疑是個打擊。
皇甫孝和只得幾番組織騎兵,向來犯的鮮卑部族發起反攻。
相較之下,步卒的作用就顯得可有可無。
除去消耗糧食,外加唉聲嘆氣,再無任何作用。
這是以皇甫孝和為首的一眾北方將領,對南面派來計程車卒的看法。
在此驅動下,軍中內部漸有摩擦。
士卒以同鄉抱團,反而打破了原先的編制。
上下指揮不靈,更是讓步卒方針暫時失去作用。
皇甫孝和數次出面勸阻,眼見效果不佳,乾脆聽而任之。
不過就眼下局勢而言,他們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長安城,玄極宮。
太平妙宗叛亂的訊息傳出。
太和帝即刻派兵鎮壓,眼下大軍在外,手中可用計程車卒相當有限。
單論精銳而言,只有南衛和北衛堪為支柱。
權衡再三,太和帝當即下旨派南衛東出平叛,各郡縣兵馬齊力響應。
士族最初聽到訊息時,也是懵逼的。
太平妙宗?造反?
兩個在他們看來完全不搭噶的事情,竟然合攏到一處去。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更要緊的是,截糧一事。
汝南袁氏,弘農楊氏,下邳陳氏,河內司馬氏。
他們四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沾邊了。
尤其是楊不群,他多番前往大陸澤,肯定被張譙留了把柄。
倘若張譙藉此生事,他們必然受到掣肘。
拋開名望受損不說,還會有身家性命的威脅。
每每想到此,楊不群都覺得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其餘三人與他繫結,倘若楊不群胡亂攀咬,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了。
真要一網打盡,士族算完了。
當務之急,得再度出招奪回主動權。
太和帝,張譙,楊不群。
這三個人必須死一個。
……
涼州,唐國公府。
李煥手執棋盤,對面坐著的是北宮潯。
黑子落下,棋局的立場陡然一轉,白方落入死境。
北宮潯面色發苦,“公爺,你當真是不留情面啊。”
李煥哈哈大笑,“北宮兄,死局好啊!絕地逢生,豈不美哉!”
他似乎意有所指,而北宮潯正好會意。
“也罷,潯先走一步。但有一事求公爺。”
“北宮兄請說。”
“若潯不幸蒙難,家中妻兒,煩請公爺照看。”
“自然。”李煥應道,而後舉杯起身,“北宮兄吉人天相,孤還待將來與北宮兄同享榮華,再執棋局。”
……
人走後,李煥將馬晉與月氏首領丘居喊來。
授意二人整頓兵馬,收集糧草,隨時準備作戰。
丘居向來沒什麼心眼,他搓搓手,興奮地問道。
“公爺,要打仗了?”
李煥看了他一眼,並未隱瞞。
“眼下朝廷空虛,陛下雖將南衛排除,仍舊力有不逮。或許不久之後,涼州又可重歸李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