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六年,十月
定軍山一戰,關中王不見蹤影。
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關中王消失的原因,一切疑點指向益州王世子,劉德。
許多忠於關中王計程車卒和將領,當場與蜀郡大軍拼殺。
群情激奮下,每個人都爆發出了十二分的力量,一時間,蜀郡計程車卒被殺得丟盔卸甲。
殘餘的五斗米教祭酒們私下聚在一起,發動忠於教義的教眾搞事情。
他們知道無法推翻益州王和朝廷,但只要能給兩家找些不自在,還是很叫人身心愉悅的。
一時間,劉德麾下的蜀軍忙得焦頭爛額。
好在半個月後,朝廷的聖旨頒佈。
“皇甫孝和官覆車騎將軍,接掌朝廷的益州兵馬。”
聖旨傳出,有朝廷的威懾力作保,直接讓一大部分中立計程車卒停手。
餘下的死忠分為兩派,一部分表面歸附,打算暗中調查關中王下落;另一部分唾棄朝廷昏聵,倒頭刺殺蜀軍將士,或是直接卸甲離去。
朝廷的威望大不如前,對士卒的約束力也十分有限。
除卻司隸人氏以外,對其餘計程車卒,朝廷甚至不具備追責到郡縣的能力。
只因當地郡縣要麼不奉長安天子,要麼歸附魏郡朝廷,朝廷政令伸手莫及。
倒是逃回家鄉計程車卒,由於當初的作戰經歷,往往可以得到豪族招攬。
這可比在長安朝廷賺窩囊費要揚眉吐氣得多。
……
皇甫孝和接掌軍權,沒有即刻下令退走。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眼下朝廷不過徒有其表,政令出了司隸就無法繼續施行,長此以往,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好不容易佔據漢中,當然不能輕易退走,讓關中和漢中兩地互通有無,未必沒有起復的希望。
劉德倒是不太在意。
他佔據了漢中北面的陽平關和定軍山,倘若日後起事,還能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這漢中暫且讓皇甫孝和代為保管一陣子。
雙方各懷鬼胎,可明面上卻好得像一家人,甚至私下締結了盟約。
……
臨安六年,十一月
臨洮城
李記酒樓
掌櫃打扮的李順,這日出乎意料的沒有坐在櫃檯前清點銀子。
他的身旁,有位氣質不凡的男子,揹負長劍,像是一尊雕像般立得筆直。
李順輕咳一聲,“那個,王…王也?”
王也轉過頭,朗聲回應:“掌櫃的,何事?”
只是短短五個字,從王也口中說出,別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李順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還是頭一回一見這樣色的。
他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唸三聲“咱也是皇族後裔”,覺得有勇氣了,才開口:“公子當真吩咐你給酒樓看場子?”
王也點點頭,很是耿直:“那位公子說了,這酒樓哪都好,就是掌櫃弱了些。所以王某自告奮勇而來。”
聽到先生中肯的評價,李順老臉微紅,不過看向王也的眼神中滿是狐疑:“可否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王也愣了一下,像是突然領會過來。
點點頭:“好!”
說罷將懷裡的隋侯劍取出,握劍的手輕輕用力,“錚”一聲,鋥亮的劍光如波浪綻放而出,瞬息擴散到整座酒樓。
酒樓裡原本正吹酒喝牛的酒客們紛紛愣住,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意湧上心頭,身子不由打了個哆嗦,頗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覺。
李順膽子不太大,卻是故作鎮定,一手扶住櫃檯穩著上半身,下面兩條腿卻直直打顫。
所幸,王也很快把劍收回劍鞘。
他滿臉真誠地看向李順,“掌櫃的,我可還行?”
若不是王也的表情過於認真,李順差點以為他在嘲笑自己。
輕咳一聲,李順故作勉強,“不錯。”
說罷,兩腿像是抹了油似的跑走。
倒不是去告狀,而是安撫那些受驚的酒客。
李順簡單介紹緣由,而後賠笑著給每桌送一碟“茴香豆”和“煮花生”。
酒客們搞清楚情況,對店家的解釋比較滿意,尤其是這處理態度,主打一個真誠,紛紛欣然接受。
至於這份欣然中,到底有幾分忌憚,有幾分竊喜,只有自己心裡明白。
那日以後,李記酒樓有個高手坐鎮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