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船身的邊緣有個小窗,可以看到外頭的景色。
按照趙三的說法,再有半個時辰就開船,淇水橫渡,莫約明日正午時刻到達。
這時,李常笑的隔間木板忽然被敲動。
推開木板,發現敲門的是趙三的遠方侄子,他口中的雲哥兒。
見李常笑看過來,雲哥兒報以微笑,手裡拿著一個大幹麻餅,還有一小碟油酥。
“道長,這是晚間的膳食,慢用。”
李常笑伸手接過,放在一旁,又問道:“可有茶水?”
雲哥兒點點頭,“有的,我去取。”
不過他又像想到什麼,補充道:“今晚船上會有魚湯,客官不妨試試,品味當是一絕。”
“好。”李常笑並未推卻。
……
夕陽落山,船漁人家點亮門前火把,頓時淇水河畔一派亮堂。
,!
全船的客人都已到齊,總共二十餘人,加上三個水手,還有一名專門捕魚的漁者。
趙三一聲吆喝,宣告行程的開始。
船上的眾人各自走出隔間,來到中間的寬敞船艙,這是分魚湯的地方。
他們來時,魚者正好將一條條河魚撈起,魚只有巴掌大小,但足有十多條,平攤到所有客人的頭上,每人能分半隻還多。
趙三熟練的取出瓦罐,裡面事先放好各種調料,還有自家準備的一點湯底。
按照他的說法,這魚湯是淇水一絕,看著平平無奇,可是湯底年頭比趙三還要老。
另外三個水手也沒有閒著,一個幫著殺魚,一個看火,只留一個在外照看大船,同時留意江面的情況,警惕河匪出沒。
……
煮魚湯的間隙,船上的客人彼此攀談起來。
一來二去,也清楚了渡河的目的。
有的是投奔親戚,有的是過河做買賣,有的是逃避戰亂。
李常笑靜靜坐著傾聽,全程不置一言,看見他身上穿著的道袍,客人識趣迴避。
透過旁人交談,李常笑終於知道“雲哥兒”的真名。
趙燕雲。
師從荊州襄陽的槍法大師,十五年學成槍法下山,拜入武陵太守門下,本來有著一片大好前途。
可恰逢師尊病故,由於師尊無子,趙燕雲退職服喪三年。
等到他下山,原來的熟人都換過一茬,想要復職沒有機會,這才打定主意回老家。
……
魚湯煮好,趙三挨著一碗端給眾人,事前還要問一句是否有忌諱。
李常笑也分到屬於他的湯,裡面有半條燉爛的魚肉,用勺子一碰就化,河鮮的味美順著湯水下肚,引得眾人大加讚歎,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趙三顯然很滿意一眾客人的吹捧,心情大好之下,又把自家釀製的米酒拿出來。
隨著戰亂不止,糧食的收成越發捉襟見肘,想要喝到酒再不像以前那般容易。
能夠付得起船費的,不說是大戶之家,但戰亂前起碼吃喝不愁。
饒是如此,一個個見到米酒,卻像是餓狼看到肉一樣。
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李常笑喝完魚湯,轉身走到船頭。
距離大船開撥過去一個多時辰,淇水兩岸已不可見,大船隨著水紋上下晃動,河面盪漾起月光,一眼望去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這時,李常笑道袍領口處動了下,緊接著白龜徐徐爬出。
它面向李常笑,例行“呼呼”兩聲,像是宣佈自己睡醒了一樣。
白龜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視線最終落在河面,圓滾滾的身體左右晃動,四隻爪子上下搖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李常笑嘴角微彎,手指輕點龜頭,“倒是忘記,你還是個河龜了。”
於是他蹲下身子,把白龜放到地上。
白龜左顧右盼,一落地就循著魚蝦的味道麻溜爬到大船邊沿,“噗通”一聲跳到水裡。
緊接著,一團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下方。
李常笑剛起身,就聽到耳畔一句輕聲的“咦”。
一回頭,原來是趙燕雲。
他們上船前就見過,相互之間留下印象,倒不會有什麼尷尬。
李常笑率先問候:“雲哥兒,怎麼不接著吃酒了?”
趙燕雲一愣,旋即笑道:“來者是客,雲若與客人爭搶,要叫阿伯看到,可是會捱罵的。”
“不愧師傳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