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二年,十一月
鄴城
正值大行皇帝出殯之際,袁處臨行前吩咐留下的三位中郎將之一,東中郎將張維帶兵叛亂。
他先是將應邀前來的西中郎將毒殺,隨後直接吞沒其部兵馬,糾集兩部三萬餘精銳殺向北中郎將。
短短一日,昔日繁華的鄴城淪為屍山血海。
袁氏眾族人和其餘世家首領,草草組織了一波平定叛軍的力量之後,攜著大批金銀棄城而逃,只有寥寥上千兵馬斷後。
張維奮勇殺敵,卻是迅速控制住局面。
這時,曹修、曹賁叔侄統率著虎豹騎兵臨城下,荀疾隱匿軍中,替曹修掠陣。
按照程炅的說法,張維是曹瞞一系自己人,可策反刀宗弟子的事向來是由程炅單方面負責。
進城之前,荀疾就發現本該出現在預定地點的程炅並未現身。
他心中頓時起了疑慮。
可架不住曹賁的一應催促,加之派去鄴城的探子傳來訊息,種種跡象都指明張維確實掀起叛亂,而且袁氏一族確實棄城而逃。
荀疾只得允准進城,不過臨行時還留了個心眼,將今日之事速報給魏縣大軍。
一旦事情有變,不至於孤立無援。
……
進入城中,曹賁領著虎豹騎精銳衝鋒探路。
荀疾和曹修跟在後頭,這也是曹瞞的意思,他並不指望曹修幹出什麼大事,或者建立什麼功業。
只是希望借這一次攻破鄴城的行動,讓曹氏的精銳之兵,虎豹騎能夠認得曹修這位曹氏的未來繼任者。
曹修,曹瞞的嫡長子,名正言順的曹氏繼承人。
這一切的名分早在來時就定下。
只等著曹修平安歸來,曹瞞就會著手將譙郡曹氏的底蘊交給他。
行至半途,到了城中的位置。
沿途雖然可以見到慘狀,可城中的百姓卻出乎意料的少,除開被燒燬的屋舍,只有無數碎屍和斷肢被棄擲路旁。
這時,前方探路的曹賁忽然大吼一聲。
“有埋伏!”
緊接著,曹賁的內罡屏障和滿天的箭雨同時爆發。
虎豹騎瞬間擺列出迎敵的陣仗。
曹修和荀疾對視一眼,正準備策馬上前。
荀疾一面抽出陣旗,一面急著吩咐:“大公子留下,統帥弟兄們結陣殺敵,荀某先去幫虎豹將。”
曹修鄭重答應,取出腰間的佩劍,屬於一流高手的氣息展露無遺。
他自小跟著父輩長大,雖說武道天賦不如他們,沒有動輒罡氣境那麼驚豔,可相對同齡人而言實屬不差。
曹修提起劍,一股屬於上位者的氣勢湧出,瞬間震懾住近處的虎豹騎。
他朗聲一笑:“諸位叔伯,曹修的性命,今日可就託付了。”
虎豹騎聞言,心中的使命感空前強烈,齊聲吼道:“為公子戰,誓死不辭!”
話音剛落,只見一隻數十丈大小,通體金黃的巨大虎形魂魄沖天而起,虎爪揮出,瞬間撕裂飛來的箭雨。
與此同時。
曹賁手持長槍,獨步踏於半空,渾厚的內罡掀起滂湃氣浪,襯得他恍若神將親臨。
曹賁面前,張維穿著盔甲,緩緩走到近前。
一襲銀色盔甲泛著冷光,張維目視曹賁,以及隨後趕來的荀疾,臉上閃過一抹戲謔。
“荀謀主,虎豹將,曹瞞的左膀右臂全都到場,本座張維,不勝榮幸。”
他淡笑著走出,所過之處腳下立時有飛鳥湧現。
當張維拿出長槍的那一刻,成百上千只鳥雀從鄴城後方飛來,五彩斑斕的羽翼振翅空中,場面頗為壯觀。
荀疾眉頭微皺,手中的陣旗赫然落下。
“泠泠”
以陣旗為中心,一道堅固的屏障憑空產生,直接將這群鳥雀阻攔在外。
鳥雀用利爪和喙撕扯屏障,在表面激起一層如水波一樣的紋路,配合密密麻麻的數目,場面格外滲人。
荀疾神情凝重:“百鳥朝鳳,你明明是槍聖的傳人,為何投入刀宗門下。”
此話一出,張維的表情可見愣了一下。
他驚訝極了:“原來程炅還沒將真相告知你二人?哈哈,命數如此,合該你二人當這槍下鬼。”
聞言,曹賁額間青筋暴起,怒吼道:“程炅老賊誤我!”
荀疾的臉色也不好看。
曹賁魯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