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後,張機回到涅陽老宅行醫濟世。
匆匆十餘年過去,一日偶然打聽到華元的下落,這才趕來相見。
華元一襲寬袍,雖然看著白髮蒼蒼,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很是充裕,比之尋常中年的人都還好些。
他今年六十有四,放眼當代已經屬於高壽。
可按著這磅礴的精氣神來估算,至少還有十多年的活頭。
張機可就不同了。
許是經歷過太多次的大起大落,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暮氣,雖說舉止言談如故,但看著就弱不經風,沒有什麼力氣。
李常笑姍姍來遲,張機也起身見禮:“拜見李當家!”
李常笑擺擺手,無形的勁力離體將張機托起:“你都這般年歲了,倒也不必拘泥俗禮。”
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麼,問了句:“伯祖是什麼時候走的,可有遺憾,或者什麼未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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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張伯祖,張機的眼底浮現出些許悲意。
“叔祖是臨安四年見背的,無疾而終,家中子弟俱在,走的時候很安詳。”張機陷入回憶,繼續說道:“叔祖臨終前,倒是遺憾未能與李當家餞別,說是怕被祖宗斥責。”
聞言,李常笑眼神一動,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半抿著嘴:“放心吧。有我這段緣法,瑾小子是不會怪他的。”
張機聞言也是點頭。
雖然叔祖臨終時沒有透露太多,可他隱約也猜到幾分。
尤其是時隔近三十年再來拜訪,這位依然在世,這更加印證了張機的猜測。
一旁的華元趁勢開口:“張兄也已年邁,不如就此留下,與華某兩人暢談醫理,鑽研醫術,豈不美哉!”
本以為張機會毫不猶豫答應,誰知他聽了只是搖搖頭。
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張某近來操勞生計,加之昔年為官多有分心,醫道怕是不盡如意,趕不上華兄。”
“再者,恐怕張某的壽元不多。所幸來時家中一切安置妥當,能再見當家與華兄,今生便是無憾。”
“僥倖偷得數日閒情,卻有旁的事想要嘗試。”
華元聽出老友話裡的低沉,緩緩道:“張兄但說無妨,華某幽居數年,也算有些人脈。張兄只管提,華元定當竭力完成。”
張機微微一笑:“張某生於河澤之國的,半生蹉跎未能遠行,殘生只想一覽海之壯闊。”
華元神情一肅,認真道:“華某這就與縣令商量。”
這時,沉默不語的李常笑忽然開口。
“灑家有條船,自詡懂得幾分海事,張小子如果不嫌棄,可以一同過來。”
張機兩眼發亮:“當家願意載我,豈敢推辭!”
:()長生仙:遊覓世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