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舅蘭忠民這回不再吭聲了,耷拉著腦袋任由老媽蘭花拍他。
“媽媽抱——”八一看似冷靜,其實早就嚇得直打哆嗦,差一點兒自己便淪為被拐的孩子。
想想上輩子在電視上看到被拐走的小孩子,有些淪落街頭去乞討。那惡毒的人販子,還把拐來的孩子胳膊腿打折,以博取同情多討一些錢。想到那些殘疾的兒童在大街上的慘樣她就不寒而慄。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精彩的劇本才開始,就差點讓自己提前殺青。
好險,好險。
老媽蘭花立刻上前抱起八一,母女倆抱頭痛哭。
乘警沒有立刻讓他們走,而是反覆核對著他們的身份。即使蘭花身上帶著介紹信,乘警依然盡職盡責地往大嶺子鎮郵電所打了電話。
此時,八一已經哭累了,趴在老媽蘭花身上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睜開眼發現老爸慶連山坐在身邊。
“爸爸,哇······”看到老爸,八一頓時起身撲到他懷裡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老爸慶連山抱著八一,輕拍著她的後背:“老姑娘嚇壞了吧?不哭,不哭,壞蛋已經被抓起來了。我老姑娘真厲害,被拐了了還能反手把人販子抓了。”
八一漸漸止了哭聲,呵呵,自己是挺厲害的哈。
她從老爸慶連山懷裡抬起頭,才發現正坐在一輛212吉普車裡,車輛正在向前行駛著。
這還是八一重生以來第一次坐吉普車呢,不過大路坑坑窪窪的,車子很顛簸,把八一顛得一會上一會下,一會左一會右的,坐在老爸慶連山懷裡,猶如在坐過山車。
“真沒想到,現在還有拍花子的。”一旁眼睛紅腫的老媽蘭花還在心有餘悸地對慶連山說著。
“嫂子,你在鄉下不知道,城裡經常有丟小孩兒的。”開車的司機接話道。
老媽蘭花驚訝:“是嗎?他們拐小孩幹什麼呀,誰家不是四五個孩子的,養活不起的人家送出去都沒人要。”
“肯定有需要的,拐個小孩能賣不少錢呢,我剛才可在審訊室聽了一嘴,那個婦女說一個男孩子能賣二百塊錢呢。”司機手握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說,透過車廂裡的後視鏡看了一眼八一,“就是小姑娘也不愁賣,也能賣上百十塊錢的。”
八一瞪圓了眼睛,啥啥?話說現在的小孩子這麼便宜啊,一個才賣二百塊錢,這些人販子就敢喪心病狂地偷小孩兒。
老媽蘭花伸手扭了一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三舅蘭忠民一下:“都怪這個死小子。”
八一看過去,只見三舅蘭忠民癱在副駕駛座位上,呼呼睡得正香,老媽扭了一下都沒有反應,心可夠大的了。
“你也是的,明知道自己弟弟啥樣,還把孩子交給他看著,你就不會揹著孩子去買飯啊。”老爸慶連山低聲埋怨著,“這多虧咱們家八一機靈,不然的話丟了上哪兒找去?”
“我······我哪裡想得到嘛,咱們村子裡孩子滿大街(該)跑都沒有事兒······”老媽蘭花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今後可得看緊了,別讓孩子離了你身邊。”老爸慶連山看到老媽又哭了,不忍心再埋怨她,沉默了一會叮囑道。
“嗯,以後啊,我把孩子拴在自己褲腰帶上······”老媽蘭花抺著眼淚回道。
“噗嗤——”八一笑了起來。
我的老媽呀,就我這個胖體格子,你確定你的褲腰帶能禁得住?
人都說,一個人若是不順,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這不是,吉普車走到半路拋錨了。
司機下去鼓搗了半天,最後滿手油地回到車裡:“唉,車沒油了。”
“這可咋辦?”老媽蘭花著急了。
“沒辦法,只能等有路過的車討點柴油了。”司機用抹布擦著手回道。
八一沒想到,這時候的吉普車是燒柴油的。
她轉著小腦袋四下看著,車篷和車門都是軍綠色帆布,車頂的兩根橫槓鏽跡斑斑,顯示出這輛車有些年頭了。
就是這樣一輛破舊的212吉普車,平時也是很少見,反正八一在村子裡一次都沒有見過。
“爸爸,從哪裡借的車?”八一手撫著前排車座後背,扭頭問老爸慶連山。
“這呀,是咱們礦長的車,正好礦長去郵電所辦事,聽說了這件事,就派我開車帶著你爸爸到縣裡。”司機回頭笑嘻嘻地對八一解釋道。
八一心裡暗忖,堂堂的一礦礦長,手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