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乘警同時一愣,一起看向八一的光頭。
“看看,”八一用手扯著自己身上的花衣服,“我穿的花衣裳·····”
“小子也穿花衣裳······”女人嘀咕,上前還想奪過八一。
可是她剛才的愣怔已經引起了乘警的懷疑,他一閃身躲過去女人,厲聲問道:“他真是你兒子?”
“那當然了。”女人臉不紅不白地回道。“誰沒事閒的認別人家兒子,自家孩子還養活不過來呢。”
這個時代,家家都好幾個孩子,養起來都很費勁,確實沒有養別人家孩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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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乘警表情有些鬆動,貌似相信了那個婦人的話,八一急了,立刻大聲嚷嚷:“我沒有小雞雞——叔叔,不信你看。”
八一也顧不上許多,抬起一條腿,發現自己今天穿的是死襠褲子。
唉,都怪自己這段時間嫌棄活襠褲子丟丟,還不衛生,吵著鬧著讓老媽蘭花給縫上了。
乘警將信將疑,他也是沒管那套,伸手就在八一的褲襠外面摸了一把。
“還真沒有小雞雞啊。”
婦人一聽乘警的這句話,扭身就跑,被乘警一個腿拌拌倒了。
“還想跑?”乘警抱著八一飛快上前,一腳踩在女人的大腿上,踩得女人慘嚎連連。
這時,圍觀看熱鬧的人迅速上前,一起把女人按住了。
“小······小姑娘,你跟誰來的?”乘警低頭問八一。
八一臉上掛著淚花花:“媽媽,還有三舅舅,媽媽買飯去了。”
“你怎麼剃了個光頭?”乘警緊接著問,還挺八卦的。
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八一老實地回答:“頭上有蟲子······”
乘警明白了,小孩子頭上生了蝨子,大人索性給剃了光頭,好好的姑娘看起來像個小小子。
“那跟叔叔去售票室吧,我用大喇叭喊喊你媽媽,知道媽媽叫什麼名字嗎?”乘警柔聲問道。
“嗯嗯,媽媽叫蘭花,我叫慶八一。”八一脆生生回答。
“嘿,這小姑娘不錯嘛,能記住媽媽的名字。”一旁的人讚道。
“是啊,要是一般這麼小的孩子早就嚇傻了,根本就不會說話了。這孩子還能對答如流,真是機靈的孩子。”又一個人誇道。
“這女人,估計是以為小姑娘是個小子,長得又好,想給偷走·····”
“八成是偷走賣錢······”
“是啊,小子值錢,沒兒子的人家會買。”
“這到時候發現是個丫頭,肯定會給扔了······”
“可不是咋地,我們家附近的樹林裡經常有剛出生的女嬰扔在那裡······”
“扔公廁的最多······”
“夠喪良心的了······”
“可不是,姑娘小子都是條命······”
人們議論紛紛。
“你,還有你,幫我壓著這個女人去車站警務室。”乘警指了兩個穿著綠軍裝的小夥子,讓他們幫忙壓著戴蘭頭巾的女人和他一起走。
女人被從地上架起來,她抬起掛著一條血痕的臉,惡狠狠地瞪著八一。
“呸——”八一衝著她吐了一口。“大壞蛋。”
乘警抱著八一去了售票處,還順便給她買了一瓶橘子汽水。
“小姑娘,喝汽水。”
“謝謝叔叔。”八一衝著他甜甜一笑,接過開了蓋兒的汽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剛才聲嘶力竭地喊了半天,嗓子早就冒煙了。
售票處的大喇叭傳出了尋人啟事的聲音:蘭花同志,蘭花同志,你的女兒慶八一在我處,請聽到廣播到售票處來,請聽到廣播到售票處來。”
沒一會兒,老媽蘭花和三舅蘭忠民急匆匆地跑來了,看到八一正坐在椅子上,悠著兩條小短腿喝著汽水。
一見面,還沒等八一反應,三舅蘭忠民先氣急敗壞地訓斥她:“臭丫崽子,你亂跑什麼?”
老媽蘭花一腦袋汗,手裡還拎著兩個燒餅:“老姑娘,你怎麼可哪亂跑啊?”
“哇——”八一委屈地哭了起來。
乘警嚴肅地對他倆說道:“你們還好意思訓孩子,這麼小的孩子不好好看著,差點被人販子拐走了。”
“啊?”老媽蘭花和三舅蘭忠民一起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