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最初買的那個石頭小屋還在,只是在牆上圈了一個大大的“拆”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拆,估計也快了。
院子裡那顆柿子樹依然茂盛,上面結滿了紅彤彤的柿子。
八一進了院子便拿著摘柿子的鐵鉤子,開始挑熟透的柿子往下鉤,鉤子下面有一個網套,摘下來的柿子便掉進網兜裡。
她摘了五六個柿子就拿去水井邊洗乾淨,然後拿起削皮器削掉外皮,“咔嚓”咬上一口,甜甜脆脆的非常好吃。
“少吃點柿子,吃多了不好。”正在院子裡抓雞的薑桂蘭囑咐八一,害怕她貪嘴吃多了再鬧肚子。
八一當然明白這一點了,所以才摘了這麼幾個,一人最多吃兩三個而已。
“姥姥,你真的殺雞吃啊?”八一吃著柿子,看著那些雞被薑桂蘭嚇得撲打著翅膀,恨不能展翅高飛。可惜,養雞的地方上面罩著一層漁網,它們根本逃無所逃。
“我可不是給那臭丫頭吃的,是八一好不容易來一趟,姥姥怎麼都要殺只雞給你補補,上學都辛苦。”薑桂蘭掐著一隻公雞的翅膀從雞圈裡出來,笑眯眯地說。
“奶奶,你也太偏心了。”正在院子裡的大灶臺前燒水的二姑娘,撅著嘴巴非常不高興。
“我就偏心怎麼了?看你那隻知道吃的飯桶樣,這回你鬧的事情我沒餓上你三天就已經不錯了。”薑桂蘭生氣地揪起大公雞的尾巴,生揪啊,把大公雞揪得發出陣陣慘叫。
二姑娘頓覺頭皮發麻,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八一也覺皮子一緊,嗚嗚,姥姥太殘暴,可不敢惹她。
“姥姥,你幹嘛要折磨大公雞,殺了之後再拔不行嗎?”慶文革心有不忍說話了。
薑桂蘭一邊拔一邊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活著的時候拔出來的雞毛做雞毛撣子才漂亮,有精氣神······”
還有這一說法?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姥姥,那要是從活的公雞尾巴上拔毛,它還能長出來嗎?”八一問道。
“能的,好好養著,一個來月就能長齊了。”薑桂蘭回道。
噢,明白了,難怪鄉下孩子追著大公雞的屁股拔毛,大人看見了也只是笑罵一句淘氣,並不會很生氣,原來是可以再生的。
想想也對,那不就跟人的頭髮一樣嘛,剪短了之後,過段時間就能長長了。
薑桂蘭也只是把大公雞尾巴上最長最好看的那幾根毛拔完,然後就拿著菜刀給它抹了脖子。
二姑娘端著大碗跑過去接雞血,八一和慶文革在薑桂蘭舉起菜刀的時候,就躲到屋裡去了,她們不敢看那個有點血腥的場面,深覺人類好殘忍。
但是等到吃的時候嘛,搶的比誰都歡。
嗯,真香!
······
沒過幾天,姥爺蘭春林就買回了兩頭花奶牛。
八一後來才知道,是託了乾爸才買到的。
二姑娘就在姥姥薑桂蘭的監督下,開始放起這兩頭奶牛,外加十多隻山羊。
姥爺蘭春林承諾,等奶牛產奶的時候,賣牛奶的錢可以分給她一半。
二姑娘雖然不大願意,但是也不敢反抗,只能捏著鼻子答應著。
初冬剛一落雪的時候,大舅家的大姑娘春玲和她物件王木生抱著孩子來了。
老媽蘭花看到她們兩口子突然來了,覺得很奇怪,把人接到屋子裡立刻問道:“你們兩口子怎麼來了?”
春玲憨聲憨氣地說:“我爸讓我們來的。”
春玲物件王木生比較機靈,他把懷裡抱著的孩子遞給春玲,笑著對蘭花說:“大姑,是這樣的,我老丈人讓我們來看看爺爺奶奶和大姑,順便來看看二姑娘,看她在這裡怎麼樣,聽不聽話。”
蘭花:“二姑娘挺好的呀,她現在在你爺你奶那裡,原本是在文革店裡賣服裝,可她老是往外面跑,你爺就買了兩頭花奶牛,讓她和你奶在鄉下放著玩兒。”
春玲對蘭花說:“那二姑娘怎麼往家裡寫信說在這裡待著不好,想要回家,還把信寫給了鐵山,鐵山他爹媽都去我家提親去了······”
王木生用胳膊肘懟了懟春玲,不讓她再往下說。
春玲白了他一眼:“跟我大姑有啥好瞞著的,有啥說啥唄。”
“二姑娘還能寫信了?她咋還把信寫到鐵山家去了?”蘭花懵了。
“可不是咋地,我爸在家裡氣壞了,就讓我倆來看看怎麼回事?不行就把她領回去。”春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