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醒來之後,他總是一臉正常,或者比她睡的還沉。
原來都是演技。
彌月看得好氣又好笑,伸手也輕輕捏了下謝不琢的鼻子,被男人一把捉住,吻了下,又攬進懷中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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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婚禮舉辦結束,彌月和謝不琢開啟了蜜月之行,而旅行的終點,在濱城。
一年多沒有再來,彌月發覺小島上的風光幾乎沒有改變,那個一下輪渡就能看見的小賣部,老闆依然守著紅色電話,一邊看電視,一邊對顧客愛答不理,能用動作表達的意思絕不動口,旁邊是一棵十分茂盛的綠樹,在烈日炎炎下撐開大傘。
海島上的氣溫要比內陸稍微低一點兒,但也就是一點,因為潮溼會加劇高溫帶來的悶熱感,路上都沒什麼人,還好兩人抵達時已經是傍晚,陽光小了不少。
先用餐。去的是海灘旁邊的一家餐吧,招牌依然是海鮮麵,沒放什麼佐料,很清淡可口的味道,兩個人吃完之後,一人租了一輛腳踏車,在海風中向前騎去。
誰也沒有說去哪兒,但是誰都好像知道目的地,駛上坡道,再往下,將車停在路邊,能看見不遠處彌月曾經住過的民宿,往另外一側下去就是海灘。
他們重逢的那片海灘。
謝不琢第一次和彌月說起看見她時的情景。
“建國——徐奶奶家的狗朝大海里汪汪叫,”謝不琢倚在那,笑了,“徐朗行非說你是要自殺,還罵我沒良心。”
其實他早就看到,她在海中舒展的身姿,雖然是漆黑的影子,藉著月光,卻也足可以看出曼妙。
彌月也忍俊不禁。
“我知道這片相對安全,沒有那麼暗礁,而且水也不深。”她說。
謝不琢輕抬了下下巴,表示聽見了。他當然也知道,不然,早就下去讓她上岸了。
“老實講,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們,隔著遠遠的呢,”彌月輕輕眯了下眼睛,打量著他,“我近視,也看不清。有可能會覺得上岸還不如在水中安全。”
月黑風高,岸上兩個看起來個子高挑的男人,警惕性稍微低一點,就可能釀成一樁命案。
謝不琢笑得不行,“你警惕性那麼高,怎麼在海島上還和我們玩到一塊兒去了?”
因為那是你啊。
彌月抿了抿唇,沒有好意思說當時自己對謝不琢這毫無來由的信任度。
僅僅是因為謝不琢家庭條件優越嗎?那有錢人家也不是沒出過變態,那麼是因為兩人年少時就見過?……不知道,很難講,也許都有,但令彌月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當年那個午休時分,謝不琢和她擦身而過,“哐”一下關上門的樣子。
雖然嘴巴上笑著說,要拉她成為同謀。可少年的眼裡,全是坦然的笑意,不帶一點惡作劇的成分。
一陣海風吹來,分外沁涼,彌月脫了鞋子,還海灘上走來走去,感受細細的沙子陷進腳趾間的感覺,忽然之間,腳趾感覺膈了下,好像踩到了什麼硬質的東西。
謝不琢彎腰蹲下,拿手機電筒仔細照了下,發現是一片破碎的貝殼。還好方才彌月腳趾踩上去,沒有踩到邊緣鋒利的切口處,不然這會兒可能已經流血了。
太久沒過來,差點沒意識到,這裡的海灘並不是高階度假區那種每天都有專人來回檢視的海灘,要是劃破腳就很不划算了,彌月正打算重新穿好鞋子,謝不琢卻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上來。
她愣了下,小心地趴了上去。
男人帶著她起來,像是使壞,故意假裝站不穩,彌月驚地叫了一聲,發現是虛驚一場,好氣又好笑,輕輕捶了下謝不琢的肩膀。
“背的這麼不穩,小心我給差評。”
謝不琢將她託的穩了點,低頭笑了下,“遵命遵命。”
然後接下去他果然有好好揹著她。慢悠悠的散步,沿著這一片海灘的海岸線,從前走到了尾。
中途,彌月怕他累,想要下來,被謝不琢拒絕,“你輕的和紙一樣,我要多沒用才會累?”
“……”
好吧。彌月也就心安理得的趴好了。她最近的確瘦了一點,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上個月跑了很多個拍攝的地方。
等到達這一片海岸線的終點,謝不琢才將人放下來,彌月這才發現,這邊終點用紅色愛心做了個樁子,像是什麼旅遊打卡地。
“聽說情侶之間,一方背另一方走完海岸線,就能白頭到老。”謝不琢果然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點兒都不累,站在海風中,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