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略過。這種關頭雖然不至於怯場,但畢竟是對方是謝不琢。
她和他的關係,又略有點複雜難說。
謝不琢端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她。彌月接過,還是溫熱的,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這會身上還裹著謝不琢的外套,喝水時注意到了,西裝肩膀對她來說太大,一動作便會聳起來。
剛才從車上醒來的時候太迷糊,忘記脫了……
彌月放下杯子,想要脫去外套,手又下意識頓住了。漆黑的暴雨夜,謝不琢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神色鬆散,步子也是慢悠悠地走過去,像是嫌屋裡太安靜,還開了客廳那面偌大的電視。
從始至終都沒看她。但莫名給人一種危險的壓迫感。
反正……還挺冷的,也穿了一路了,彌月決定繼續就這麼穿著,之後洗了再還給他。
“真的謝謝你。”彌月放下杯子,真誠地說。
謝不琢輕挑了下眉,看她,“謝什麼?”
很多。
“今天來接我,還有,結婚的事。”換作從前,彌月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隨意的態度和人踏進婚姻,而縱觀全域性,她才是獲益最大的那個人。
靠著謝不琢擺脫了錢家,就算之後對方再追過來,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擺平,這也是彌月做出“結婚”交易,最想要得到的一點。
只是對謝不琢來說,她完全是可有可無的,真要應付家裡,他大可以隨便找一個人。不過那些女人大概都會打他的主意,所以,從這一點來講,謝不琢又比較放心她。
無論如何,客觀上來看,她確實佔了更大的便宜。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要認真說一聲謝謝。
“不客氣,互惠互利。”謝不琢抬手,隨意在兩人中間一指,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彌月也覺得話說到這兒就夠了,之前在島上,謝不琢就說她,太見外。
可能只是人與人的交往態度不一樣。就比如,她永遠學不來謝梨的自然熟,而謝梨對誰都可以這樣。
“以後你就住這兒,門卡之類的我會交代管家給你準備好,之後自己去錄個指紋。”出神間,謝不琢忽然又開口。
彌月聽了個囫圇,而後愣了下,“都?”
她的理解中,今天只是暫時收留。畢竟暴雨夜增加了訂酒店的難度,謝不琢好意提供住處,她沒有必要再矯情。
“嗯,不然?”謝不琢倒是十分自然,挑眉看她。
“我……”
話到唇邊,彌月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領證是一回事,畢竟雙方彼此心知肚明這只是交易,不涉及其他,但同居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領了結婚證的室友嗎?
同居於情侶而言就是一項大挑戰,更遑論他們這樣臨時搭起來的“夫妻”。
而且空間裡忽然多出一個成年男性……也很怪啊……
更重要的是,和謝不琢結婚,她已經是佔了便宜,眼下還要不付出分毫住他的房子嗎?
“嗯,”謝不琢聽完,一時沒答,單手輕輕在沙發上敲了敲,就在彌月以為他也感覺到不妥的時候,懶散丟擲了一個問題,“不過,我這邊管家、阿姨,都是老爺子用了多年的,難保沒風聲傳過去。說我們結了婚又不住在一塊兒,是不是很難交代?”
“…………”
這個確實。
“而且,”謝不琢輕頓了下,彌月下意識抬眼,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小了,淅淅瀝瀝的,在玻璃上打出柔和的光暈,男人就坐在沙發上,姿態懶散,模樣英俊,“你或許有一點誤會。”
“這段婚姻,我並不打算讓它結束。”
話音落下,彌月愣了愣。
兩人這婚結得倉促,那晚在電話裡也只是簡單交流,彌月原本以為,
謝不琢和自己一樣,都抱著目的達成就離婚的想法。畢竟,錢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跟狗皮膏藥一樣纏她一輩子,而且,嫁不進豪門的她,對錢家也沒了價值。而謝不琢就更好理解了,利用她過了催婚這關,就可以離婚,之後還可以用“對愛情失望了”之類的藉口敷衍長輩,拒絕相親也變得更容易。
誰會想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尤其是這樣一個什麼都不缺的大少爺。
彌月下意識問,“為什麼?”
話音落下,謝不琢卻略略起身,瞧了她一眼,用一種“還用說嗎”的眼神——模樣酷似他少年時代給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