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他只覺得眼皮有些乏力。
努力的想睜開雙眼,卻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拽著他,讓他睜不開眼睛。
他能察覺到周圍空氣的流動,也能隱隱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但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隔絕了他,讓他只能聽,卻完全的觸碰不到。
他一次又一次的沉寂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又一次一次的想要觸及那道光亮,明明那道光亮已經近在眼前,他卻觸碰不到。
他知道只要自己睜開雙眼,一切都結束了。
可他的眼皮就如同被漿糊糊上了一層一層,怎麼也睜不開了,只隱隱能看到一道光。
忽然光影的那頭髮生了細微的變化,他好像看見那光線的盡頭站著一抹模糊的身影。
明明那抹身影是背對著他的,可他就是想追上去看看,看看那道身影。
他努力的想朝著那道光去,可他回頭一望,才發現自己的腳上纏繞著白色的蜘蛛網,那些白色蜘蛛網使勁的纏著他的腳踝,讓他無法在前進一步。
他不知道那道身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去拉住他,只知道不能讓那道身影離開。
他下意識伸手去觸碰他,可那抹身影卻開始漸漸的消散。
他有些著急,不能走,對方絕對不能走,自己還有問題想要問他。
“不要走。”他猛然生出一股力量,用力的掙脫那層一直纏著他的桎梏。
可正是因為他突然的用力加上一聲大喊,讓他周身一切忽然崩塌,化為虛無。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連同那些纏著他的白色蛛網,甚至連那道身影也消失了。
一時間天旋地轉,他知道,他這是要醒了。
他也的確是醒了,而且醒來睜開的第一眼,便對上了大片染上黃斑的天花板。
那是個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天花板,因為他除了染上大面積的黃斑以外,還有沉澱許久的黑褐色痕跡,不僅如此,天花板上還有蚊蟲啃食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牆皮脫落了。
這是哪裡?
這是他的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問題。
他不喜歡一直躺著,他想要看清周遭的一切,所以他掙扎著想要起來。
可頭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又被迫的再度躺了回去。
頭疼,劇烈的疼,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在裡面撕裂了一般。
每動一分那股疼意就加重一分,他不敢在動了,只能靜靜地躺著。
不過,
若不是因為剛才那般劇烈的疼痛,他還沒察覺自己的頭上裹著白布條。
其實不僅僅是頭上,他身上也是纏滿了布條,而且疼痛也不僅僅是頭,還有身體四周百骸。
看起來他受傷還蠻嚴重,
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呢,他想。
他不僅對於自己受傷沒有一點印象,就連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也都不記得。
只能躺著,有些無聊。
他大機率應該是還活著的,這裡怎麼看起來都不像天堂,畢竟沒有誰家天堂的天花板是這樣子的。
他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天花板看,除了看這個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看了。
大約不知是過去了多久,終於有人走到他床邊,看到他一雙睜著大大的眼睛,那人突然驚呼一聲,“他醒了,他醒了。”
就像是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了一樣,雖然這個比喻有一點不大恰當,但那人大致就是那樣的一個表情動態。
原本剛想開口問他自己這是在哪裡,卻見那人又匆匆的跑開了,邊跑還邊喊著什麼?
躺在床上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原本想整理思緒的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記不起來,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白的不能再白的那種白。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自己是哪裡人?出生哪裡?又要做什麼?
可當他開始用大腦思考東西的時候,頭部就開始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那些疼痛讓他無法繼續進行思考。
他應該是頭部受了傷,導致他現在失憶了。
很快,有幾個人圍著他的床邊。
除了剛才叫喊著說自己醒的那位少女,還有三四個人也圍在自己的床邊。
那些人一個個的盯著自己看,就好像看見了什麼稀罕之物。
他覺得被人這麼圍觀的感覺有點奇怪,剛想發出聲音,就聽到其中一個戴帽子的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