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那邊的薛禮哪裡轉過頭來?他分明在白無常的保護下落了地,先前的一切,彷彿都只是一次幻想。可傲慢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踏出了最後一步,恐怕已經身處虛空。
這個活人,掌握著禁忌的力量。但他一定無法控制。這樣想著,傲慢眼睛眯起來,不退反進,這時候已經不是利益或者東西之爭的事情了,他必須要殺死這個人,否則,地獄和地府,都會走上末路。他不在躲在教堂的範圍裡,拼著被地府規則壓制的痛苦,瞬間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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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沒有了頭顱,原本人形的身體卻匍匐在半空,透過領口裡看,彷彿有什麼紅色東西還在跳動,隨之,一隻,兩隻,三隻……不知道多少隻眼睛自那跳動之中睜開,軀體的背後,也是一根接一根冒出了尾……不,那不是尾巴,彷彿是人體血管一樣的東西,無數根在半空中舞動著,其延伸的末端卻如花朵一般綻開,花蕊處也是一隻眼睛,任何一人看到,恐怕都會冒出一個共同的形容詞:醜陋。屬於“人”的罪惡,屬於“人”的醜陋,但這種醜陋,卻是某些人追求的慾望。這種對醜陋畸形的愛慕,滋養了真正的惡魔。
惡魔的領域,更加加速侵蝕著地府的規則,白無常面露痛苦之色,他並沒有辦法抵抗這種狀態的傲慢,在那種“形態”出現的瞬間,他的耳朵邊上已經響起了“死者的呼喚”。小孩,大人,老人,女人,男人,動物,植物,凡所應有,無所不有,人世中一切生命形態都在耳邊發出了淒厲的叫喊。這種源自地獄的哀鳴,從大腦裡直接響起。白無常再也無法抵抗這種力量,雙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雙眼,鼻子,耳朵中溢位鮮血來,手上的無常鎖也暗淡下來,顯然是活不成了。
當初,地府衰敗,為震死者,鬼差之上,再分無常,由黑白無常兩座統帥,如今黑無常已去,白無常又死在這裡。無常,徹底畫上了句點。隨著力量消散,作為他“存在”根基的“無常”之位也終於離去了。白無常心有不甘,他瞪大了眼睛,依舊想要借力將薛禮送出,不可以,不可以讓火種滅在此處。無常鎖已經脫手,身體也在慢慢消散,白無常掙扎著抬起上半身——
他倒下了。
萬千不甘,也將歸去。
醜陋的惡魔已經撲面而來,呼嘯的狂風捲起了漫天昏黃,那些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薛禮,前爪即將觸碰到那手無寸鐵的……
薛禮卻搖了搖頭,沒有去看那撲來的死亡氣息,喃喃道:“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有死,有生。白無常,你是最後的無常。”
惡魔的爪子,狠狠地抓向了薛禮的心臟。
薛禮平靜地低下頭,看著停在自己胸前的惡魔之爪,露出了一個冷笑:“即使你是地獄之主,也不能在我地府放肆。”
在惡魔身後,無常鎖死死地捆縛住了惡魔的身體,白無常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現在的他鬼氣充盈,傷體痊癒,哪有先前那般垂死的模樣。甚至於,他能爆發出超越自己全盛期的力量。
“賜名……”白無常喃喃出聲,猛然想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自己接替無常之位時候,那位判官親自賜名,使自己受天地庇佑,得天地認可,成千年來的“無常”!
:()重生:先把出生點在廁所的刀了